是发出像是开锁一样的、“咔咭”一声~~
不久就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门上的锁被打开了。
金藏认为家人进来的话会把他的书房弄得一团糟。
或许是因为之前有谁进来后想换换房间空气,打开了窗吹散了对他来说很重要的资料,结果让他感到非常不愉快吧。
现在金藏给自己的房间上了很复杂的锁,没自己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简直像是把自己关在自己做的牢狱中一样。
本来深受信赖的源次是比较容易被允许进来的,但那也不是绝对。
金藏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一样被拒之门外。
其他的人,别说是见面,最多也就只能隔着门说说话。
而且多数情况,那连对话都算不上。
但是,这对他的家人来说也没有成为问题。
难伺候的老家主为了全身心投入于他自己那可疑的研究而关起门来隐居,也犯不着去惹他生气。
幸好因为不出书房,可以全部交给佣人去照顾,他们自己也想就这么把金藏隔离起来。
“源次,把我一直在喝的那个拿过来。我很忙。”
“是。”
源次走向了书房一角。
那儿光明正大地陈列着各种泛着深色的可疑瓶子。
虽然这实际上是酒,但让外人来看一定会以为是什么毒药吧。
书房中,金藏收集来的怪奇藏书堆积如山。
每本都是些被禁看啊、被诅咒啊、被封印啊诸如此类的古书或禁书。
不过要称它们为古书的话金藏可会像疯了一样大叫。
“要叫grimoire(咒文书)!”
像是这溶了一半的造型奇特的蜡烛,在黑魔术中是有些什么特别意义吧……像这样的奇奇怪怪的物件到处都是。
在天球仪上记载着的星座,尽是些对现代夜空有研究的人看了都会纳闷的星座。
随便打开就这么放在那的古书上的插图,尽是些宗教类的,神秘类的,恶魔类的,以及画着各种各样魔法阵的奇怪图形的。
再加上那股充满房间的甜臭味,肯定能让第一次进入这房间的人,从视觉上嗅觉上甚至从感受性上都丧失现实感……
就在这样的书房中。源次和往常一样,熟练地拿出金藏的爱酒。
造型复杂的酒瓶中装满了暗绿色的液体,要是没人告知是酒的话,肯定没人会想把它喝进口中。
将那些酒倒进酒杯少许、然后用造型奇特的汤匙放入方糖,用水壶倒些水。
不可思议的是,暗绿色的液体被倒上透明的水后变成了白色浑浊的样子。
这简直就给人是在和水起化学反应一样的奇妙错觉,愈发难以让人把它和酒联系起来了。
最后再加上金藏喜欢的调味素。
没有调酒方。
一切都是通过金藏自己品尝时的喜怒哀乐,经过了数十年的调试而弄出来的东西。
源次把酒杯放在托盘上,端着走向金藏。
金藏不知何时开始,眺望着窗外。
“老爷,请慢用。”
“抱歉……”
金藏已经冷静下来,实在难以想像他与刚才那个大喊大叫的是同一个人。
从这个男人的背影来看,只能看见他的手倾斜着玻璃杯、正透过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外表充满威严和知性。
为了让金藏能随时放回酒杯,源次像活着的酒柜一样,站在金藏左后方一动不动。
金藏看着窗外,只把酒杯朝源次递了过来。
里面还留着一小口。
不像是要源次放回他手中的托盘,而是像要把酒杯让给源次一样。
“喝吧……我的好友。”
“老爷言重了。”
“我和你的交情不需要礼仪……喝吧。好友。”
“……领受……”
源次恭敬地接过酒杯,像是要好好品尝似的,把酒杯微微倾斜。
然后,一口气饮尽。
“学你的样调过酒,怎么都出不来那种味道……还是你调的好喝。”
“……非常感谢。这是老爷指导有方的成果。”
“哼……”
金藏对说了不用讲礼仪但还是绝不这么做的忠臣用鼻子哼了一声。
但这并不是嘲笑,而是像对关系亲密的友人改不了的习惯的一种苦笑。
“我们都老了啊。连何时数过自己的岁数都忘了很久了。”
“能让我一直待到今天,全是托了老爷的福。”
金藏发出像是在说不用跟我客气似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