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我很希望你能够告诉我。”
“那个时候,我是说,阿樱,其实我一直——”
于是忸忸捏捏的天使少女一面扭动屁股一面说道:
“——我一直以为阿樱的妈妈只要一打开水龙头,就有可尔必思流出来。可是每次我打开水龙头,不管说多少次‘请给我可尔必思’都只有自来水。我一直觉得好奇怪。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事先在杯子里加了浓缩的可尔必思。这件事真是让人吃惊。”
“等一下!?我怎么觉得朵库萝刚才说的话跟‘阿樱,其实我一直——’根本接不起来!?再说在今生或许再也无法见面的分离时刻,你唯一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吗!?你没说出来是对的!否则听完之后,我很有可能会因为精神错乱而不去找你!”
“可是那个时候,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遮住阳光,映在我和朵库萝身上。我抬头一看:
“啊……”
“啊、莎芭多。”
“太过份了~~朵库萝居然先跑了……”
眼前是抱着三瓶500C.C塑料瓶、拥有弯曲羊角及奶油色头发、金色眼眸底下挂着紫黑色眼圈、穿着一袭磨损制服,仿佛快要哭出来的天使少女。
“对不起,莎芭多!”
“对了,我完全忘了……”
没错。既然来到“阿巴朗契公园”,向公园主人莎芭多打声招呼也是过来这里的礼貌。
因为朵库萝吵着“喉咙好干——”我就回了一句“真受不了你——”并拿出零钱交给两名天使。于是她们就兴高采烈跑到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买饮料——
“不是的,莎芭多,我是真的忘了!对不起?哇——可是,怎么忘得这么彻底……”
“呜——!阿樱不要一直说‘忘了、忘了’!你每说一次,莎芭多的心就受伤一次……”
抽抽噎噎、垂头丧气的莎芭多把手上的饮料递给我和朵库萝。
“谢谢——”
朵库萝从她手中拿走苹果汁。奶茶好像是莎芭多自己要喝的,所以她边说“这个给你。”边把宝矿力递给我。
“嗯,对不起,莎芭多。”
“咦……?”
从我旁边伸来一只缠着念珠的手,接过运动饮料。转头看到一名女性不知何时来到长椅坐下,把宝矿力的瓶盖〈噗咻!〉打开,将瓶口对着嘴喝了起来。
在三人的注视之下,她开口说道:
“咦?这个不是要给我的吗?”
“芭、芭蓓露小姐……!?”
一袭仿佛只有那里是黑夜的漆黑和式丧服,拥有一头笔直长发,以及从后脑勺向前方延伸的猛牛角,“天使神域戒严会议”的议长芭蓓露就坐在那里。
“草壁樱。你没事的时候也不会主动跟我联络,真是无情。”
这名女性,同时也是莎芭多的母亲眯起仿佛一碰就会喷血的细长眼眸,以好似缠绕脖子的黏腻声音责备我。
“呃、那、那是、因为……”
看到我慌慌张张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她又继续说道:
“我今天来是因为有些话要跟你说。不如一起到我女儿的家里好了。”
★
在“阿巴朗契公园”的一隅,旁边就是被林木包围的纸箱屋——“莎芭多的家”。
我和芭蓓露一起坐在擅自搬过来的蓝色长椅上。
“对于企图踏入‘神之领域’的人类……不、不限于人类,还包括所有的生物和现象。‘天使神域戒严会议’的政策已经从‘排除’变成‘看守’。”
芭蓓露把盯着在树林里跳绳嬉戏的朵库萝和莎芭多的视线转到我身上,眯起眼睛。
“你从莎库萝那里听说了吧?”
“嗯,是的……”
坐在我身旁的丧服天使当时并非故意对我跟赛布尔的失控演出袖手旁观,而是不得不重新思考“天使神域戒严会议”,或者说天使长期以来的“喜悦天使联盟”的问题。于是她趁此机会在“露露提耶”的会议上提出让“喜悦天使联盟”难以再起的组织营运方法,并在多数赞成的情况下通过决议,一口气改变政策。
也就是说,对于靠近“神之领域”的一切,未来将会采取由天使持续监视、避免事态发生的方针。
“草壁樱。你成功达成我的期待,推翻‘天使神域戒严会议’。我在此向你道谢。”
“别、别这么说!我、我只不过是……”
所有的一切都是发自一心一意想再见到朵库萝的行动。虽然如今没有必要深究,但那绝不是值得称许的行为。光是想到这里,我的额头就冒出冷汗。
“对、对了——”
难得有这个机会,所以我把一直憋在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不知道赛布尔和达秋拉怎么了?”
听到这个问题,“天使神域戒严会议”议长停了一会儿才回答:
“即便是天使,也有‘信赏必罚’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