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询问我诅咒的真面目是什么啊。」
闻言,兔里点点头后,卢卡思便用手捂着额头。
「老实说,我以为她不可能得救了,以为那孩子一定也会像伊丽莎一样,从我的面前消失,我本来已经有这种觉悟了……」
卢卡思讲到一个段落后,颤抖着声音继续道:
「不过,果然还是没办法呢,我无法完全死心。伊丽莎无法讲出最后告别话语的身影,一直不断不断在我脑海中出现,连那孩子都消失的话,我就没有当国王的必要了,因为我会变得憎恨伊丽莎与伊娃所爱的这个国家……」
我或许稍微能理解这男人的心情。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
对在那座村里一直装作人类生活的我而言,死亡是一种某天便会忽然造访的东西。
年老、生病或被魔物攻击而丧命,虽然有各式各样的原因,但无论何种原因,活在身边的人们离世不在了都是一件令人难受的事。
兔里默默地听着卢卡思的独白。
卢卡思一反刚才虚弱的姿态,用充满力量的眼神望向兔里,开口道:
「兔里,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萨马利亚王家的耻辱,被欲望缠身,短视近利,到最后不只自己,连后世子孙都惨遭死亡诅咒所束缚……一个愚蠢的王的故事。虽然不知道这故事能否派上用场,即使如此你还是要听吗?」
「是的,因为这是有必要的。」
卢卡思低喃「这样啊」,似乎终于想要说了,他朝向兔里盘腿坐着。
「你知道数百年前萨马利亚曾遭遇巨大的灾难吗?」
「是邪龙与勇者的战斗吧?」
「……我已经不会再惊讶了,毕竟你知情也不怎么奇怪呢,嗯。」
见兔里已经知道邪龙与勇者的战斗,卢卡思的脸有些僵硬,并继续说道:
「那场战斗以勇者的胜利落幕,到这里为止是城里人们都知道的历史,普通的英雄传奇通常在这里就会结束了,但问题就在那之后。」
「那之后……」
「战斗后留下来的是废墟、因伤势与中毒而无法动弹的人民与骑士,先不论建筑物,伤患们受到的都是立刻治疗的话,虽不能彻底痊愈但也能自由行动的伤势。」
即使如此,还是出现了大量的死者。
如果勇者没出现的话,萨马利亚这国家或许就不在这世上了。
「不过呢,当时的国王眼中并没有毁坏的城镇,也没有因伤势所苦的人民。」
「……那么,那个国王眼中到底有什么呢?」
一国之君眼中却没有荒废的国家与伤痕累累的人民,这是身为王者不该有的行为吧。一般而言,精神状态并不会变成这样。
应该有什么理由。
没错,例如──
「是勇者啊,见到那施展压倒性实力打败邪龙的超人,国王彻底被他吸引了。」
──魅惑他人的力量,超越人类智慧的力量。
勇者能打倒全盛时期的邪龙这种超越常理的怪物,他的姿态必定比什么都来得更加神圣辉煌,看起来充满了吸引力。
「如果拥有力量的话,就不会输给任何人;如果拥有力量的话,就不会遭人蹂躏;如果拥有力量的话,就不必再害怕。当时的国王因为这种幼稚的理由,想要获得勇者的力量。不过,用普通的方法无法让勇者留在这个国家,说服或拘束都没用的话,国王就想出了其他方法。」
「术法吗?」
「没错,时至今日虽然逐渐失传,但当时到处都是人类的术法师。萨马利亚也有一名术法师,国王利用那个术法师,打算让他创造出『将勇者束缚在王国的术法』。」
真是愚蠢的想法呢。
原本,术法就并非人类能轻易学习的东西,即使能够施展,若试图改变术法的本质的话,反而会引来危险。
为防止这种状况发生,所以才会有『解除咒术』这道安全机制。
……嗯?
逐渐失传?
「咕、咕──?」
欸,不,那个,刚才卢卡思口中好像讲出了什么我无法忽略的话。
术法逐渐失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干嘛啦,涅雅,现在在讲重要的事,你安静一点。」
即使我用翅膀轻轻拍打兔里的肩膀,他也只是小声地责备我而已。
而卢卡思并未注意到我们的互动,继续道:
「不过,普通的术法根本不可能束缚像勇者这样的怪物,毕竟能打败邪龙的最强存在不可能无法抵抗区区一介术法师的术法。」
「毕竟是能打倒那一只邪龙的人呢。」
「那一只?哈哈哈,这讲法好像你看过邪龙一样呢。」
「欸,啊、啊哈哈~不,这只是我的想像而已啦。」
卢卡思发噱地笑着,兔里也生硬尴尬地笑了回去。
我自己也亲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