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命,所以特雷兹无论如何都不能休息,只能继续活动身体。一路上,他捏了好几把雪揉擦额头上的伤口,总算不再出血。
爬了二十几分钟后,特雷兹才回到自己摔落雪坡的地点。路边的雪堆塌了一大块,那就是他刚才中枪的地方。
他看看马路左侧,又看看右侧,没见著任何人。右手边五十公尺之处就是离宫。
上气不接下气地,特雷兹慢慢举步,决定走向离宫。
才走没几步,他就踢到一个硬物。
特雷兹把手探进雪中,抓到那件东西。
噢
原来是他从屋里带出来的来福枪。他在枪杆的正中央,大约是排放子弹的部位,看见一个大洞。木制的枪托裂开,里面的子弹和铁制配件都露了出来。
我懂了原来是打中这里
特雷兹恍然大悟。
在那一刻,他隐约听见莉莉亚的叫声,没有多想便转头过去。同时看见离宫阳台缘侧有个闪光,接著便觉得像给人当头敲了一记闷棍,一直到昏过去的前一刻,他才仿佛听见枪声。
接著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调酒瓶中,有一种连花式飞行也比不上的剧烈摇晃,令他整个人不停的打转,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当时的特雷兹把来福枪举在面前,转过身去时,被子弹打中的来福枪敲到他的额头。
是你帮我挡子弹啊谢谢你。
特雷兹带著来福枪继续往前走。汗水变冷了,寒气袭来,他打了好几个喷嚏,觉得脑袋昏沉,连看出去的景色也歪歪斜斜。
他妈的!
特雷兹提起一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跑了起来。
他胡乱踢著积雪,不停的咒骂、喊著粗话,好不容易才冲到广场前。一来到灯光下,他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
不准动!放下武器!
身旁传来男人的声音。
啥?
特雷兹满腹怒火,朝声音的方向瞄去,瞥见屋子旁边走出一个全身白衣的人,手里拿著散弹枪,而且枪口还对著他。在那人身后还有一人拿著灭音枪。
早已不能用的来福枪,从特雷兹的手中滑落。
把手举起来。
那人又如此命令。浑身是汗的特雷兹便依言举起双手,同时深吸一口气:搞什么啊!王八蛋!
这是他至今以来喊得最大声的一次。喊完之后就意识不清地摇了摇头
咚。
晕倒在广场的正中央。
特雷兹!醒醒!喂!起床了!特雷兹!
听见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特雷兹微微睁开眼睛,只看见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
但他只觉得昏昏欲睡,便随口应道:
再让我睡十分钟!
白痴啊!还睡什么睡!快醒醒!
啊!
惊觉眼前那人是父亲,特雷兹猛然坐起来。在儿子的头差点撞到自己的下巴之前,班奈迪赶紧往后退。
他们位于离宫二楼的宴会厅里,而特雷兹就睡在暖炉旁。暖炉里的火烧得极旺,把大厅烘得非常温暖。
特雷兹身上湿透的衣物已经全被脱下,这会儿只穿了一条内裤,还有一大堆干毛巾盖在他身上。他摸摸额头,发现伤口已经上了药。
他向四周看去,见到仆从们都躺在宴会厅的另一侧,每个人身上都盖了毛毯。两个身穿白色战斗服的人正在他们身旁看顾。
你终于醒啦。
看了看眼前说话的这个人,特雷兹应了一声:
啊唷!父王。
他说完之后在大厅里看了一圈,马上又问道:
母后呢?
嗯,她没事。她在门厅那里有水,要喝吗?
班奈迪递来一个水瓶,特雷兹没搭腔,一把抢来就喝了起来。
对了,你之前到底在干什么啊?弄坏我的来福枪、又穿得那么少在外头乱跑、搞得满身大汗、还在玄关前面鬼吼鬼叫,就像个醉汉一样。
面对斑奈迪的质问,特雷兹拿开水瓶,伸手抹了抹嘴角答:没有,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
就在父亲质问儿子:什么事不重要了?、儿子没好气的回:重要就是不重要嘛!、接著『你说什么!把水还来!、已经喝下去了哪能还啊!、没教养的东西!真想看你爸妈长什么德性!、浴室里就有镜子!去了顺便把胡子刮一刮!、亲子斗嘴越演越烈之际
克蕾儿尼希特正看著雪地上的四具尸体。
沿著清晰可辨的雪中步道,他们一路来到湖面,却只发现月光下躺著四具尸体。四人都是被枪杀的,雪地上留有大量血迹,尸体早已冰冷,冻得像冰块一样。
有人将死者整齐排好,让他们仰躺,双手合在胸前。装著墨雷斯的尸袋也摆在四人身旁。
克蕾儿咬牙切齿,激动得呼出大量白烟,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