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就难说呢。
说完,穆特女士转身背对军人。军人还没深究她的语意,穆特女士又说:
正是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士协助我,我才能够来到这个国家。
军人在脑中飞快的思索,一下子就理出了头绪穆特女士是潜逃而来的。当时有间谍的帮助,可见那是一场刻意安排、经过国家允许的逃亡剧。然而,在那之后,她却没有对祖国做出任何实质贡献。
您为了真正的目的是创办战争孤儿院,表面上却编造另一个目的。连情报部都被您利用了,是吗?
军人如此说完,显得有些惊喜,加了一句:真了不起。
我背叛了陛下,却是事实。
穆特女士这才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仍和先前一样安详。
不过,我没听说有暗杀您的任务而且,就如我刚才所言,我是为了私人目的才来找您,与任务无关。
军人改以洛克榭语说道,穆特女士便也用洛克榭语回答:
那么,我们就切入你的正题吧,虽然,我已经猜得出七、八分了。
军人点头微笑表示
是我很快就要死了。
您知道惩罚炮吗?那是洛克榭陆军使用的列车炮,主要由军火大厂泰洛尔钢铁所生产,也是现今世界上射程最远的武器。在枪炮技术上,洛克榭的水准比斯贝伊尔先进十年。为了这一点,我的同事们已经数度往来传递情报。
军人说道。
他们就站在小径上,没有走动,也没有找地方坐下,而是面对面看着对方,同时也监视彼此的后方有无来者。又一阵风吹来,改变了落叶的位置。
现在,列司托奇岛上的区域战已经演变成战壕争夺战,双方你一条我一条的互抢,只是徒增伤亡人数罢了。这样无意义的战争,我不认为两军会想继续下去,但要像以前大战争那般规模的动员,或造成路妥尼沿岸的全面冲突,双方也有顾忌这是我的分析。不,应该说原本是我的分析。
出了意料之外的状况吗?
是的,上个月,泰洛尔钢铁推出了新型列车炮和炮弹,并且试射成功,射程远比以往的更长,最远有可能是现在的两倍,几乎可达一百公里。这两者若是大量部署在路妥尼河沿岸,洛克榭军将发动长程且单方面的攻势,对斯贝伊尔军极为不利。同时,占优势的一方会产生野心。野心就像火,一旦延烧开来,就算是点火的始作俑者也无法收拾。
请继续说下去。
我即将带着这些情报再次渡河。详细的设计图和布置计划书就快到手了,我计划穿着这身军服前往列司托奇岛,然后死在那里。虽是个危险的赌注,但事情若能如我所愿的进行,斯贝伊尔会在短时间内拥有性能相近的列车炮。接着,我们会刻意把这个消息流入洛克榭这么一来,就算在最坏的情况下,也至少能把伤亡局限在岛内。
秋风吹散了落叶。这时,军人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
我有一个女儿,跟我一起住在首都,她完全不知情。我的妻子因病过世了。
才听到这儿,穆特女士就接腔了:
好的。
她大大的点头。
那孩子就让我和这儿的老师们抚养吧你只管去完成你的信念,做你该做的事。
身材魁梧的军人跪下了。他不在乎地上的沙土和落叶,对一个比自己矮小又瘦弱的老妇人摘下军帽,虔敬的俯下头去。
感谢您这么一来,我就可免去唯一的牵挂了。
眼见军入跪在自己面前,穆特女士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请快起来。你是为国王效忠的骑士,现在的我可没有祝福你的权利呀。
军人抬起头,笑了开来:
我一点也称不上是骑士。
不过,他眯起的眼里带着一丝悲伤。
那么,我就祝福你吧。
说着,穆特女士摸摸裙子的口袋,又在外套口袋里找一找,掏出了一支长铅笔,但是笔芯前端折断了。
这是刚才掉在地上的。我手边没有剑,就用这个代替吧。
穆特女士拿着没削的那一端,将断芯的那一端静静放在男子的右肩,接着再移到左肩轻点。
愿战争与命运之神护佑你
缤纷落叶中,两人往育幼院方向走回去。穆特女士问道:
令嫒是不是像你一样聪明、一样的性情温顺呢?
军人笃定的摇摇头。
不,她个性单纯,而且粗枝大叶,我觉得她甚至有点儿疯疯痛癫,有时候还会表现出凶暴的一面。麻烦您,请千万别让她摧残别的小孩。
穆特女士笑了。
哎呀,那也很有趣呢她叫什么名字?
艾莉森。
军人回答时,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喜悦。
接着,他表示这个名字是已故的妻子取的,女儿长得和亡妻极像,不过性格完全不同。
她是我的宝贝其实我不该这么说的。艾莉森不是我的东西,也不属于任何人,她是独立的个体。今后,请您教养她,让她能够走自己的路。我会努力使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