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人又叫道。
放心,不会的。
艾莉森从容地对他说,同时用眼神向那三个中年男士示意,请他们看好副驾驶,那三人也会意地向她点头。这时的机身已经不再倾斜,却比刚才晃动得厉害了些。艾莉森扶着座椅站起身,莉莉亚抬头望着她问:
怎么办?
我去坐坐就来。
说完,艾莉森走进驾驶室。她在空下来的副驾驶席坐下,转过脸向机长说了声你好,却见机长双手握着操纵杆,表情和姿势都紧张得要命,显然无暇分神。
年轻人就是容易紧张呀,真糟糕。我能帮什么忙吗?
艾莉森亲切地对机长说话,不去碰操纵杆。
客、客人您、您是不是开过飞机?
我是空军上尉,现在是测试飞行员。飞行时间不详。以前是不会每次飞都记录的。
艾莉森答完,机长随即换了一副口气:
失敬。我们碰上了问题。右引擎不动了。
我看见了。说起来也算难得呢。虽然以前常有就是了。
我们正在平原上,所以我想,是不是要迫降看看。
不用。既然没有漏油,我们可以继续飞,等到埃里特沙机场再降落。
可、可是我头一次遇到这种事
训练时应该做过模拟吧?
做过,是的但只有一次,而且当时有经验丰富的指导教官在旁边
那么,我就充当那位教官好了。
艾莉森稀松平常地说完,便拿起座位旁的航空图来对照。图上清楚地写着航途的地形、高度、路线,以及预定时刻等等。艾莉森看了看手表,又探向窗外的景色。
就快到埃里特沙机场了嘛。
是的
那就准备降落吧。
在这种状态下吗?
由我一个人接手也行。只不过,如果全部由我接手,我跟我女儿的机票钱是不是要从你的薪水里退还呢?
艾莉森半开玩笑地说完,那机长沉默了二十秒左右
我想,还是麻烦您从旁辅助吧!
他毅然决然地说着,神情一肃,直视前方。
日落的一小时前,小飞机大致照预定时间降落在市郊的特沙机场。
混凝土跑道旁,有一栋驿站似的小型候机室,另外还有两间机库及两座燃料槽。以偏远都市而言,这已经算是稍有规模的机场了。在这微云的日暮时分,近处可见机库的大大小小几架飞机,远处除了可以看到华灯初上的埃里特沙市区,中央山脉的一麓隐约可见。
除过雪的停机坪上,旅客们正在下机。随意罩着长大衣的三名中年男士显得神色自若。对照之下,跟在后面的,那名生意人将大衣挂在手臂上,仍显着有些兴奋。
终于到啦?
莉莉亚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继而走下登机梯,一面将大衣的前襟扣起。艾莉森没有跟着走出来,反倒是航空公司职员们仓皇地赶着跑进机舱。过了几分钟,艾莉森才在机长立正敬礼的目送下走出登机门。
行李已从后舱卸下,众人在候机室里陆续领取。艾莉森和莉莉亚各自拿取自己的行李袋后,便准备离开候机室。
上尉小姐,请留步。
身后有人叫住了她们。原来是那几名身手矫捷的中年男士。他们推了两辆行李车,四只黑色大箱子叠得老高。其中看来最年长、气质也最严谨的那位先生,走上前向艾莉森道谢。
多亏有您,我们才能平安降落。实在太谢谢您了。
不客气。
艾莉森和气地回应,莉莉亚则是有些自豪地挺起胸膛。
小姑娘,你的妈妈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
谢谢您的夸奖叔叔,你们的行李好多哦。
男士们面面相觑,露出与他们脸上的严肃表情不太相衬的笑容说:
**插画
都是些电影器材。
电影?
莉莉亚反问道。
是啊。我们在伊库司王国拍四季大自然的记录片,预计要拍上一整年。
哇!好棒哦!那这些都是摄影机或底片之类的吗?
对啊。这趟是来拍除夕庆典的。
只有你们三个人吗?
其他人已经搭包机先到伊库司去了,我们是最后的机材组。也因为如此,万一飞机迫降或误点而让我们迟到,那可就不妙了。所以我们真的很感谢。
我们也是要去伊库司呢。搭今晚的巴士,预定明早到。
我们租了一辆货车,等会儿就要出发了。
希望能在伊库司再遇到你们。
见莉莉亚这么说,男士们又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