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真无聊。
没有足以让他产生热情的事物。
他的人生中不带多少感动,因为没有足以孕育感动的困苦环境。
人必须经历辛苦和疼痛,才能使成功的喜悦以无可取代的方式刻画在记忆中。
比方说一直以来都爬不上去的人在苦练之后终于攀上了杆顶。
比方说一道令人困扰不已的数学习题在苦思之后找到了解题的方法。
这些成功虽然琐碎,却能使人获得非常深切的感动;人们就是为了获得这样的感动而拚命努力地耐过艰难和困苦。
然而蓝伯特无法享受这样的感动。
就连大家都说机会渺茫的神曲乐士之路,他在入学半年之后也约略看到了成功的机会——他大概可以掌握到自己只要再下多少功夫,累积多少本事,就真的可以当上一名神曲乐士——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发展都跟他所预期的差不多:至少对蓝伯特来说并不需要努力不懈地为了无法确切掌握的未来奋战。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接下来只要乖乖地重复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不过是这点程度的付出就可以换得的结果嘛……他的心里确实出现了这样的傲慢。
然而这种傲慢并没有表现在和任何人接触的时候,反而像是一种漠然的绝望,笼罩在他的学院生活中。
但是……
「…………那是——」
在走回自己的出租公寓的路上,蓝伯特一个人自言自语了起来。
首度看到佛隆的乐谱时,他先是感受到一种不协调感。
接着则是——
「……那是怎么回事?」
一种难丛百喻的焦躁在蓝伯特的心里逐渐蔓延开来。
即使到了现在。这种感受仍持续在他心里翻搅着,迟迟没有消失。焦躁感一边搅动,一边沉入了他的内心深处。
当他看到佛隆写的乐谱而在脑中勾勒出的音乐仍鲜明地浮现在脑中。
曲子里充满了不安定的要素。
那是一首不完美的曲子。
那首曲子太过依赖演奏者的实力,总会让流畅的旋律忽然转往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一旦演奏者在演奏技巧方面的应用能力过低,是不可能好好奏完这首曲子的。
这首曲子非常挑剔演奏者,谱面所能容许的变化性非常小。
就这个层面来说,这明显是一首失败的乐曲——若是无法完美读出谱面之下潜藏的可能性,这首曲子便难以完整的形式呈现,只能在部分小节展现其特殊性。
恐怕就连佛隆自己也没有理解到这首曲子里蕴藏的可能性。
而这部分即使是小迫老师也不知该如何判断。
这该视为是佛隆拥有的神曲乐士天赋所带来的产物吗?
或者只是纯粹在偶然之下诞生的作口叩呢?
「…………啊。」
不行。
蓝伯特此时已经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若是能将蕴藏于这首乐曲中的潜在力量全部释放出来,究竟会成就出什么样的曲子呢?
蓝伯特已经可以清楚地想像出这首曲子完美呈现时的全貌了。
正因为是蓝伯特,所以能够看见。
那肯定会是一首曲式鲜明且慷慨激昂——却又蕴含着某种优雅的曲子。
蓝伯特此时能够「看见」。佛隆这个平时总是表现出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性格看起来颇为懦弱的少年,竟然能够写出这么一首曲子——一首谁也无法想像、旋律壮阔得足以撼动夜空的曲子;在缜密而小心翼翼的编曲中,伴随着由大胆巧思交织出的螺旋音律。
是理论?抑或是努力使然?
蓝伯特看见的那些音符几乎完全抛去了这类要素,连结出奇迹般的旋律。
他想看……不,他想亲耳听听这首曲子完美呈现,想知道由那个叫做佛隆的少年亲手演绎这首曲子的每一处细节而呈现出来的音乐究竟是什么模样,想用所有的感官感受这首曲子里所蕴含的内容——无关乎琐碎的技巧,而是透过压倒性的厌性做最真切的呈现。
还有——
「…………」
与此同时,蓝伯特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情绪。
那是——
「我……」
——蓝伯特无法写出这样的曲子。
不论多么认真研究,他终究无法写出这样的曲子。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他无法说出这首曲子究竟怎么好,怎么优秀——解释得具体一点,要是佛隆写出的曲子可以经由理论谱出,那么蓝伯特肯定也办得到。
(换句话说……我的天才不过是虚有其表,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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