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东西。
「嫉妒?」「嫉妒?」「因为~~」「爱吗?」
「……你们理解的方向好像不太对吧?」
蓝伯特收起了那张严肃的脸庞,再次露出苦笑。
「不过……我跟那家伙也已经相处了好一段时间了呢。」
他越过前挡风玻璃,抬头望向清澈的天空。同时感慨地嘟哝了一句。
「——塔塔拉?塔塔拉.佛隆?」
讲师一边环顾着教室内,一边呼唤着学生的名字。
面对以严格出名的小迫.简特斯讲师,多数学生被唱名的时候都会马上紧张地大声回应,毕竟要是应答的声音太过散漫,百发百中的粉笔马上就会飞过来打中自己额头了。
然而此时却没有人回应。
「塔塔拉.佛隆——没有来吗?」
这里是托尔巴斯神曲学院的第七教室。
教室里聚集了五十名左右的学生,填满了一半的座位。
同时还有另一半的空间是空着的。
在学年开始时座无虚席的这堂课——随着落叶的季节到来,学生人数也如同枯叶凋零,突显出一股寂寥的氛围。
而在成群冀望成为神曲乐士的学生人数少掉整整一半的此时,佐伯.蓝伯特仍坐在教室里面。
「真稀奇。」
小迫老师不由得道出这样的感想。
这确实是很少有的事。
塔塔拉.佛隆这个学生的出席状况一向非常良好,就算身体多少有些微恙——比方说轻微的感冒之类的——仍会到校上课,是个非常认真的学生。就这点而言,他的评价倒是颇高的——当然只有在讲师之间。
「不就是对于自己的才能绝望而拒绝上学吗?」
「八成就是这样。这家伙干么不干脆看开点,自愿退学呢。」
坐在蓝伯待前面的两个女学生小声地窃窃私语。
「…………」
他面无表情地聆听着。
没错,塔塔拉.佛隆这个学生的上课态度虽然很好,成绩却不怎么样。
学科方面——像是神曲的历史和精灵学等这些坐在讲堂里学习的科目,也许有他勤勉的态度帮忙,成绩还不错;但若要提及作为神曲乐士真正本领的实习课程,他的成绩便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这座托尔巴斯神曲学院以「培育靠演奏神曲这种技艺为生的神曲乐士」作为办学宗旨,对于「实习成绩很差,但学科成绩很好」的学生,还有「学科成绩很差,但实习成绩很好」的学生,不论是校内的讲师或学生,都会比较喜欢后者。
毕竟不论知识如何充裕,无法演奏出神曲的人是没办法成为神曲乐士的;反过来说,若是能够奏出神曲,知识不见得是必要的——当然,若是只懂得演奏神曲,却没有精灵相关的历史知识和法律知识,终究还是无法通过国家考试,但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塔塔拉。佛隆呀。)
蓝伯特经常听到这个名字。
其实托尔巴斯神曲学院的学生不被当掉的机会本来就很小——相较于入学人数,毕业人数可是
少得可怜——至于能通过国家考试,真正成为神曲乐士的人则更少了。眼见同一天入学的同学年学生们在感受到自己才能的极限之后,每经过一个长假就会大量减少,因此大家都会开始寻求「自己可以继续留在这间托尔巴斯神曲学院。没有问题」的保证。
也就是说——大家都会在得到「自己比起某人来得强」这个印证之后觉得安心。
「我比他来得强」——在这种观念下,塔塔拉.佛隆这名学生便成了大家垫高自己自信心的「垫脚石」。
这名学生的存在让多数学生感到安心,好比此时蓝伯特面前的两个女生一样。大家常会没事就酸上佛隆两句。
因此,就算蓝伯特没有加入这种对话,却也很自然地会经常听到这类「差劲的学生」的名字。
只是……
(就某方面来说——你们也是被这个人给救了啊。)
蓝伯特看着坐在他前面、仍继续碎嘴地数落着佛隆的两个女生背影。暗自评判着。
尽管此时的蓝伯特尚未察觉佛隆是何等特别的存在。
其实被同学们当成「垫脚石」的学生不只佛隆一个,另外还有其他成绩不理想的学生们。以此为由自请退学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是因为佛隆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小孩,使得他被大家挂在嘴边的机会多了一点——也因此蓝伯特才会比较常听到他的名字。
蓝伯特根本不需要什么「垫脚石」来垫高自己的自信,他不论是学科成绩或实习成绩都是该学年的前五名。
因此,他对眼前这两名讥笑着佛隆的女孩并不觉得怎么生气。
反而觉得可怜。
谁都在鄙弃他人。
谁都被他人鄙弃。
说穿了,眼前发生的事不过就是如此。
(——无聊。)
蓝伯特心里只有这点程度的感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