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忘了刚才准备咏唱咒文的事。
这一幕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蓓尔塔的巨剑砍伤了幻兽逼近的脚,还将牠挡了回去。
幻兽被砍断脚之后再也无法维持站立的姿势,在一阵尘土飞扬中,牠的身体倒在地上。幻兽的鲜血滴落在蓓尔塔身上,将她的脸跟外套染上斑斑血迹。
不过蓓尔塔本人却不在意这点,她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地低头观察自己,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施展魔术,却会引起狂风。
「……这是……什么……?身体好热……魔力……一直涌现……?」
没错,这阵风是魔力,是身体抑制不住的魔力变成罡风释放至体外;只有拥有优秀的魔力生成体质,并能将这股力量发挥到最大限度的人才能够施放的魔风。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现象,在魔术学院里,就连同样身为魔术师的人也会畏惧拥有这股力量的魔术师。
蓓尔塔不曾念过魔术学院,所以她不清楚自己引起的是什么样的现象。蓓尔塔回想以前珠儿教过她的魔术知识,并试着搜寻这种现象的名字,但是珠儿没跟她说过关于魔风的事,她当然不可能会知道。
「算了……」
虽然蓓尔塔不知道这种现象是什么,不过至少她知道一件事,只见蓓尔塔弯起嘴角嗤笑一声。
「……只要能打败你,管它是什么。」
刚才蓓尔塔对幻兽露出的那抹残酷的冷笑,是珠儿不曾在蓓尔塔脸上见过的,那一幕让她不禁背脊发冷、身体不住颤抖。
在蓓尔塔对自身的变化感到困惑的这段时间,幻兽已经重新站了起来,虽然被蓓尔塔砍断的左前脚正不停地冒出鲜血,但是似乎不影响牠的站立。
幻兽俯视蓓尔塔的碧绿色瞳孔里的敌意已经变成了杀意。
只见幻兽仰头发出怒气十足的咆哮声,在怒吼的同时也举起两只前脚往地上重重一踩。
地面再度开始崩裂并上下振动,无数的土块朝三个方向飞散,速度宛如拉满弓后射出的箭般飞快。面对幻兽第三次同样的攻击,珠儿迅速地躲在附近树木的阴影里,而蓓尔塔却一副意兴阑珊地举起手上的巨剑,原本从她身上不断吹出的罡风逐渐往剑上聚集,渐渐包围住整个剑身,接着蓓尔塔顺势以连残象都看不见的速度一口气往下挥。
蓓尔塔利用魔风形成冲击波,冲击波将迎面而来的土块粉碎后,仍继续前进冲向幻兽,将牠逼退一段距离。
「哦……这个还挺方便的嘛。」
从蓓尔塔身上吹出的魔风产生了超出她预期的效果,她却发出像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赞叹声。蓓尔塔将剑夹至腋窝的位置向幻兽冲去,幻兽看见敌人靠近便从两角发出紫色电光,牠这次省去先朝向空中发射的步骤,直接将分成好几束的闪电呈扇状往前方射出。
蓓尔塔在闪电的隙缝之间来回穿梭奔跑,一步步接近幻兽,她趁着幻兽释放第二波闪电之前猛力一跳、腾空而起,接着将包围着魔风的巨剑高举过头,当幻兽抬起头补捉到蓓尔塔的身影时已经太迟了,蓓尔塔利用落下时的重力加速度,挥舞巨剑一口气从牠满布紫色电光的两角之间向下巴劈落。先前珠儿跟蓓尔塔虽然同时用两把画有三个Tiwaz卢恩符文的剑攻击幻兽,却只造成极浅的伤口,而蓓尔塔这次一个人轻轻松松地砍穿了幻兽的皮肤。
鲜血从幻兽的伤口不断涌出来,就像火山爆发时从地表裂缝喷出的岩浆。幻兽痛苦难耐,并像是要把头甩下来才会甘心似地疯狂摇动头部,从头部迸出的鲜血随着牠的动作向四周喷洒。
着地之后的蓓尔塔对这场血雨丝毫不闪不避,任凭鲜血洒满全身。她抬头看着渐渐将自己染红的幻兽,脸上浮现一抹轻蔑的微笑,彷佛这世上没有比幻兽这副痛苦的模样更好看的东西,她愉快地享受眼前的景致。
蓓尔塔对着幻兽缓缓伸出左手,脸上带着笑意念出咒文。
「旋风啊,至吾处——化为吹落繁花、斩裂心脏的不可逼视之螺旋吧!」
这次在蓓尔塔手上的可不单纯只是魔力制造出来的狂风,而是经由魔术生成锐利无比的风之刃,她随即念出最后一段咒文。
「斩裂!」
旋风应声被释放出来,以螺旋状的行进方式逼近幻兽。幻兽与蓓尔塔之间的距离本来就很近,在不到一眨眼的时间里,旋风就击中幻兽的胸口将牠顶上天际,同时钻破幻兽茶褐色的皮肤,逐渐撕裂牠的肌肉,粉碎其骨头。
当旋风从幻兽的后背窜出来的时候,牠的身体变得四分五裂,沉重的肉块「磅、磅、磅」地跌落地面,造成大地晃动。幻兽首先承受魔术攻击的躯体部分早已化为肉片,飞得不见踪影,只剩头部和四肢还辨认得出形状。
蓓尔塔恍惚地看着幻兽剩下来的五个部位,忽然发现它们正发出碧绿色的光芒,仔细一看,曾经是躯体部分的肉片也在发光,不久,幻兽发光的身体像烟火一样爆裂开来,化为细沙般微小的光粒。这些光粒没有散开,而是比较像沿着某条路线往同一方向缓缓流动前进,这些光粒拖着尾巴向某处流动的景象与幻想世界的名字相呼应,名符其实就像幻想中才会发生的现象。
等到那些光粒消失之后,蓓尔塔才放松下来吐了一口气,这时先前还在蓓尔塔身边吹着的罡风也停了,应该是因为她解除了战斗态势的关系吧。蓓尔塔惊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过了一会儿才猛然回过神,快速地赶到珠儿的身边。
蓓尔塔一发现珠儿靠着树干坐在地上时,马上神色紧张地奔过去。
「妳没事吧,珠儿!?」
当珠儿听到蓓尔塔的叫唤时,身体像是吓到般不由自主地打颤,蓓尔塔看到她的反应后,脸上有如脱去面具似地剎那间没有任何表情。
「抱、抱歉……因为身体……很痛……」
珠儿也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急忙编出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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