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阴阳篇 第三话 无法改变的过去与能够改变的现在

「……你要杀掉我吗……」

  克己抱着一丝希望如此间道。狭雾并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反而因为他个性温柔,因此当他听见克己的询问,脸上忍不住显露出些许同情的神色。

  不过,狭雾马上克制住自己的感情,淡淡地开口回答:

  「应该……不用我多说吧,因为你也是生在除魔师世家的人。」

  「……除魔师世家……」

  克己喃喃地说道,他的语气听起来还含有某种怨恨的感觉。

  「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纪咏狭雾。」

  「喔……就是那个实力凌驾『祷丘』,身怀高超除魔技巧的除魔师世家吧?原来如此……原来你是纪咏家的人……居然会向你们提出委托,看来爸爸是真的想要除掉我……」

  克己低头不让狭雾看到表情,郁闷地如此说道。其实他好像误会某些事情,但是考虑到待会要做的事,狭雾还是打消解释的念头。

  「……如果我像你一样厉害,也许我就不会冒出『如果自己不是诞生在那个家里该有多好』的想法吧。」

  「…………」

  克己这段不经意的话深深地刺进狭雾的胸中,让他顿时屏住呼吸。

  如果不是诞生在除魔师的家里,也许就不会和时雨演变成现在这种关系;如果不是出生在要求战斗技术的除魔师世家,就不会和时雨演变成必须手足相残的局面。

  (…………)

  狭雾轻轻地咬住舌头,阻止这种无意义的思考继续空转。

  再后悔都没有用,不论是自己、时雨或是眼前的这个少年都已经是除魔师世家的人,自己不但和时雨形同陌路,还要追杀变成杀人凶手的哥哥,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改变这个命运了。

  狭雾用指尖推了推眼镜,抬起不知何时垂下的头打住无意义的思考,并且将注意力转回眼前的敌人上。

  「话就说到这里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处理……」

  自己的目标就是消灭时雨,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狭雾将拿在左手上的旋舞改用两手握住,踏出左脚摆好架势……

  这时,克己轻轻地摇头说道:

  「直到刚刚,我认为就算被你杀掉也没关系……不过很抱歉,我还是不想因为生在那种家里而白白送死。」

  克己斩钉截铁地如此说完后,便以细如蚊鸣的声音吐出狭雾没有听过的单字「绯妖」,先前出现过的红发妖魔从他的背后冒出身影。绯妖带着妖艳的笑容搂住他的肩膀,然后靠近他的耳边询问:「……什么事?」

  「……消除我的理智。」

  「好的。」

  绯妖点头应允,将嫣红的双唇更加贴近他的耳边,然后低声细语:

  「胆小又可爱的人偶……不用再有所顾虑,我昨天告诉过你,把你觉得恐惧的事物全部毁掉就好……」

  这道话语有如言灵般,让明明不是说话对象的狭雾也被深深撼动,绯妖用她的血红双瞳瞥向狭雾,然后开始说道:

  「如果你害怕眼前那个人,就把他毁掉吧。」

  「…………」

  克己慢慢闭上眼睛……当他再次张开双眼的时候,眼神中已经没有半丝理性。绯妖看着宛如人偶般面无表情的寄宿体,只露出微笑并且躲回体内,克己用空洞的双眼怔怔地看着狭雾,只见他用左手举起弓,将右手伸向腰间的箭筒。

  就在这个瞬间,狭雾突然急奔而出。两人的距离相当接近,狭雾只需运〈气〉纵身跳跃就可以即刻接近克己,抢在他搭箭前制服他。

  狭雾确信自己绝对做得到,因此没有发现克己微微地晃动嘴唇的动作。

  「……阿那清清至、阿那清清至。」

  当狭雾冲到克己面前准备挥下旋舞时,他才发现那是咒语,念完咒语的克己朝狭雾用力吹出一口气。

  「…………什么!?」

  狭雾不由地大吃一惊。克己吹出的气变成暴风,将狭雾有如树叶般卷至空中。

  (是伊吹法……!)

  被强风吹向后方的狭雾顿时想起这个咒术的名称,这是把自己吹出的气化成神之吐息,制造强风逼退敌人的咒术。

  狭雾从暴风中逃脱,再以单手撑住地面着地,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拉大,比战斗开始前还要更远,狭雾随即抬起头瞪着前方。

  方才风声大作的狂风逐渐停歇,只见克己已经搭好箭准备发射,狭雾立刻用单手和双脚往地面用力敲打,向旁边躲过这一箭,然后在地面被凿穿的同时飞奔出去。

  克己马上对准他拉弓搭箭,并且开始念诵咒语。

  (……没那么容易!)

  狭雾也是个咒术师,既然对手使用咒术,自己当然也要使用咒术反击。狭雾伸出右手在眼前结成剑印,边跑边喊出真言:

  「……嗡.迦罗达耶.苏瓦卡!」

  狭雾将结成剑印的两根指头指向克己,只见他的指尖冒出八道火绳袭向克己,火绳的前端化成蛇头,并且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火红的毒牙。

  八条火蛇从左右绕过克己举在身前的弓,张口咬向他的喉咙。火蛇们各自绞住克己的脖子,然后有如渗进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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