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宙这个样子。遥看着像是枯萎花朵的宙,轻声一笑。
「能想办法让那些家伙认真练习吗?」翔回到正题,稍微提高音量地问。
「用那种……『数学之力』。」
「不可能吧……因为和数学无关啊?」遥歪过脑袋回应。
相较于考前温习,这确实比较像是遥想解决的「大问题」。不过老实说,遥不认为数学能解决这种问题。出现的数字只有练跑的圈数,实在无法用来解决问题。
唉~明明难得有客人上门……遥垂头丧气。
「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翔无视于早早就放弃的遥,低声这么说。
「但我没别的方法了。」
「咦?什么意思?」
遥不禁尖声询问。翔只转动眼珠看遥一眼,接着看向宙。戴眼镜的少年动也不动等待他说下去,简直像是铜像。翔先是欲言又止,接着下定决心说:
「知道我有个哥哥吧?」
「唔~我好像听过。」
「知道我哥是棒球社的现任队长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遥耸肩朝宙使个眼神。但宙当然不可能知道这种事。两人转头相视,再一起看向翔。三分头少年微微扬起单边嘴角。遥无法判断这是笑容还是有其他含义。
「换句话说,就是这么回事。大家动不动就拿我哥来比较。那个家伙功课好,也是社员信赖的队长。我再怎么努力,也会听到别人说『你哥做得更好』。三年级尤其明显。他们好像暗中也会说我坏话。」
翔整个人靠在手臂下方的椅背,缩起上半身愁眉苦脸,露出不像他会有的软弱模样。
「说来丢脸,二年级不肯听话,是因为瞧不起我。他们觉得我和我哥不一样,没有领导能力。」
自卑感……遥在心中低语。
弟弟一直被拿来和成材的哥哥比较。遥没有兄弟姐妹,不晓得实际的状况,但是自己的评价总是以别人当基准,她大致能想像这样多么难受。再怎么努力,有个人也一定跑在前面。从懂事开始,非得背负一年分的差距永远输下去。
午休时间管理男生们的翔,以及独自跑操场的翔。遥脑中同时浮现这两个身影。表面看起来完全相反,但都是基于「想赢哥哥」的念头吧。或许这就成为硬币的两面,将翔塑造为难以捉摸的人。
「哥哥像是大树。」翔维持悲痛的表情说下去。
「我跑得再远,也没办法脱离大树的树荫。就算这样,我也没办法跳过这棵树。我好丢脸,居然因为自己一个人做不到就依赖你们,我这样会被暗中说坏话也是活该。」
「没那回事。」
至今保持沉默的宙突然插嘴。仔细一看,宙隔着眼镜正面注视翔。他的声音不算大声却坚定无比,如同驱逐雨声般在教室响起。
「依赖别人绝对不是丢脸的事。你做你能做的事就好。因为我也会专心做我能做的事。」
他说完,轻轻按着自己的胸口。
「我能做的事情有限。我不适合画海报或拿图钉,我只擅长数学。不过,只要和数学有关,我就做得到。我会以数学帮助你。」
他高声宣誓。不是「拯救世界」或「阻止纷争」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语。宙决定为了帮助一名少年而挑战大树。
「可是……这个问题和数学无关啊?就算是宙……」
「世界上,没有任何问题和数学无关。」宙如同消除遥的担忧般断言。这句话充满自信,找不到质疑的余地。
「只是因为相连的方式太复杂或是太琐碎,我们才没有发现。只要找出连结,任何问题都能解决。」
宙从书包取出笔记本,从胸前口袋抽出铅笔。这是宙做生意用的工具。他光靠这两个道具,就能对付各种难题。
「如何让别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记得肯定有方法……」
宙将笔记本放在桌上,以铅笔笔尾抵着太阳穴,闭上眼睛低语。遥与翔默默看着他。两人压低呼吸,动也不动.以免些许杂音妨碍少年思索,静心等待。只有雨声扰乱教室的空气。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宙就这么动也不动超过十分钟。
该不会变成石头吧?遥终于担心起来。悄悄往翔一看,翔也不安地看着遥。
就在遥按捺不住想开口时,宙的嘴唇终于动了。如同坚硬的冰块融化,缓缓开口。
「……想做的事……」
「啊?」
遥与翔几乎反射性地反问。两人身体前倾,竖起耳朵,以免听漏后续的话语。
「偷懒不练跑的人也想做的事。有没有这种练习?」
宙这次是睁开眼睛询问。大概是因为刚才一直闭着眼睛,他像是觉得刺眼般眨了眨。
翔手抵下巴思索片刻,推敲宙这个问题的用意。接着他看向下雨的天空,再度将视线移回宙,像是对自己确认般低语。
「打击练习吧。」
「打击练习……」
宙眯细双眼注视翔,复诵他的话语。翔停顿片刻之后说下去。
「偷懒不练跑的家伙,也只在打击练习的时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