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严格说起来,还有毒舌和谩骂啦。」
「那两样我不需要!」
「还有,我自己的身体。」
「…………」
我自己的身体……
一个看似拐弯抹角的露骨说法。
「这个也不要吗?」
「咦?不……那个。」
我不能说……不需要吧?
可是这个场合下,要是我说想要的话,似乎又有点奇怪……
「可是,你知道吧?我以前……差点被一个下贱的男人非礼。」
「啊……嗯。」
螃蟹。
她所说的……正是怪异出现的理由。
至少是其中一个理由。
怪异的出现,都会有一个适当的理由。
「要我和阿良良木做那个下贱男想要对我做的事情,老实说我很害怕。不对……我不打算说用心理创伤这种漂亮的话来当借口。我没有那么软弱。我只是……会怕。在交往以前我完全不这么觉得……可是现在,我很怕自己会讨厌阿良良木你。」
害怕。
她害怕的不是害怕本身,而是结果。
「我现在很怕会失去你。」战场原平静地说。
完全听不出感情的波折起伏。
她现在肯定也是面无表情。
「怕自己会讨厌交往的对象,又怕自己会失去对方,这样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呢……感觉就好像在讨论先有鸡蛋还是先有荷包蛋一样。」
「当然是先有鸡蛋吧。」
「老实说,我一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无聊的女生。原本我应该是一个被不明疾病所苦的悲剧美少女……现在却是一个满脑子都在想男生的陶醉美少女。」
「不管怎样都是美少女嘛……」
「反正,我觉得阿良良木你很可恨,害我变成了这种随处可见、一点都不有趣的女生。」
「是吗……」
不会喔……我倒是觉得你非常有趣喔?
你说的这么感性,我这么想似乎对你不太好意思。
「不过啊……就如同你所知道的一样,我至今的人生称不上是幸福……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够认识阿良良木你,一想到这一点,我想过去的不幸都能够一笔勾销了。」
「…………」
「就是因为不幸,才能够吸引你的注意的话……我想就算不幸又何妨呢。我就是如此地,为阿良良木你神魂颠倒。所以,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希望把你和那个下贱男的样子重叠在一块……其实,我也知道说这种话很不成熟。就像一个小鬼头一样……就像一个涉世末深的小鬼头一样……」
她不知为何.故意改用了比较逊的说词。
「用比较粗浅的话来说的话,失去阿良良木对现在的我而言,就等于失去了半个身体一样。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稍微等我一下。」
「稍微等你——」
「对。大概等到下礼拜左右吧。」
「好快!」
「在那之前,请你先用神原的肉体将就一下。」
「这句话好猛!」
「我也会趁这段时间,和神原努力『复健』的。」
「那不就正中了神原的下怀嘛!只有她的愿望完全实现了!」
「总之,下礼拜是没办法啦——不过,总有一天我绝对会想办法的,在那之前,希望你能稍微等我一下。所以,因爱而陶醉的我,现在能够给阿良良木的东西……眼前,这片星空是最后了……小时候,我和父母三个人,曾经来过这里。」
和父母,三个人。
鉴于我对战场原的家庭状况所知……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吧。即便如此,战场原却没有忘记。
不。
她是突然想到的吧。
想到这个原本已经遗忘的回忆。
「是我的,宝物。」
对战场原来说,这是一个相当陈腐的说法——不过正因如此,我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她不带任何伪装的真心话。
夏季星空。
从前和家人一同仰望的夏季星空。
这些就是全部……吗。
「……………………」
至少。
我清楚明白了一件事情。
战场原黑仪……或许这家伙头脑相当聪明,城府深密的程度也超乎常轨;但是唯独在恋爱方面,她的战斗能力等于零。完全等于零。这点在母亲节和她交往前的那番对话,也表露无遗,总之这个女孩很莽撞、不顾一切,感觉就像不拿火炬就跑进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