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原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微笑。
她的笑容看起来毫无防备,但绝对不是如此,因为我感觉得到,她笑容的深处有一种坚强的意志。正因为她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才能露出这种笑容吧。
她和我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
她和我完全是不同种类的人。
不,这些我老早就心知肚明,我不是在说性格方面的事情。神原是运动型少女,又是校内的明星人物,和我阿良良木历是不同世界、不同种类的人,这些我早就心知肚明道一塌胡涂的地步;不过问题在于,为什么神原骏河会来找我搭话?
不只是搭话而已。
她还像这样一直跑来找我聊天。
一而再、再而三地朝我跑来。
神原刚才说过,以后要是意志消沉就会跑来找我,以寻求努力的动力——她原来不是这样说,但语意应该差不多——但这应该不可能吧。我可没那种超能力。要是有的话,我早就不客气地用在自己身上了。
「对了,神原。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我问。从三天前算起来,这问题我已经不知道问过几次了。
「啊,对喔……」
平常神原听到这个问题部对答如流,但她今天却犹豫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还是头一遭。不过,那犹豫也只是一眨眼间,她马上就笑容满面地对我说:
「……学长有看今天早上报纸的国际版吧?我想听听阿良良木学长对俄罗斯未来的政治情势有什么见解。」
「时事话题吗……」
而且选的偏偏还是这种话题。
我对日本政治都不是很懂了,还要我说海洋另一端的俄罗斯吗……
「对啊,还是说阿良良木学长比较喜欢印度方面的话题?不过,很可惜就如学长听见,我是体育系又是户外派的人,IT相关的话题我比较薄弱。而且现在俄罗斯方面的问题,对我来说比较实际。」
「……我今天早上没看报纸说。」
我说这话很明显是借口,连我自己都不觉得可以蒙混过关。其实报纸我是有看,但我的见识没有深入到可以和别人议论——
然而,神原听到了我的说词,
「这样啊。」
只是瞇起眼睛,缓缓地笑着说。
「阿良良木学长日理万机,早上会没空看报纸也不奇怪。我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问这种有欠顾虑的问题,真的很抱歉。既然这样,这个话题我想我们明天再讨论好了,学长你可以吗?」
「可以啊……」
「学长的心胸真宽大。我没想到学长会这么简单就答应我。优秀如学长的人物,听到我这种肤浅的发言不可能毫无想法,可是学长居然把自己的想法藏在心里,用这种落落大方的态度响应。这种胸襟宽阔、广纳百川的心胸,我又多喜欢上阿良良木学长的一个地方了。」
「是吗,谢谢……」
「学长无须道谢。这是我真诚的内心话。」
「…………」
不过,这家伙的头脑还挺好的嘛。
这种文武双全的人,以人类来说可是相当犯规的存在……羽川和战场原运动方面虽然不差,但是根本无法和这位学妹相提并论吧。战场原在国中时代虽然是田径社的王牌,不过她升上高中后就没碰田径,有一段很大的空窗期,再加上她本身怀抱的特殊理由,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当然。
我不认为神原是真的想和我议论俄罗斯的政治情势,她这么说很明显是权宜之计吧。
我每次问神原找我有什么事时,她都是这种调调,不肯认真回答我。
我觉得她找我可能另有目的。
但我却猜不透她。
这家伙为何——而且还这么突然——一直缠着我不放呢。校内明星神原和我这个三年级的吊车尾,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八竿子打不着边。
「对了,阿良良木学长,你今天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嗄?没有啊……还挺普通的。」
除了你以外。
不,我差不多也快习惯你了。
「实力测验就快到了,让我有一点头痛啦……」
「实力测验吗?呜,我对那个也很头痛。测验这种东西,对有社团活动的人而言相当困扰。因为学校会在考试前一个礼拜强制禁止我们练习,我们只能做自主训练。」
「嗯——」
原来是这样啊。
既然被禁止就应该好好休息,为何还要做自主训练?这里有我很难理解,唉呀,毕竟他的世界和我不一样。
「不过,这对你来说刚刚好吧?这段时间你左手的挫伤大概也好了吧。」
「嗯?啊……对啊,说的没错。」
神原的视线落在左手上。
「不愧是阿良良木学长,看事情的角度和别人不一样。感觉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