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牛还是蜗牛都一样啦。要说外形的话,他还有留下人形的图话呢……阿良良木老弟,怪异这种东西,替他命名还有作画的人,通常不是同一个轻小说的插图一样。在可视化之前,就已经有概念存在了。大家常说名字可以表现躯体,不过躯体两个字不是肉体或外观的意思,而是本体的意思……嗯啊啊(哈欠声)。」(注:涂壁是福冈县远贺郡海边的传说妖怪。据说他外形似墙壁,会在夜路中挡住人类的去路。)
看来他真的很困。
不过,这样相对地消去了他平常轻浮的态度,以我的立场来说,反而比较好说话。
因为每次和忍野说话,总是相当累人。
蜗牛。
柄眼目的陆生有肺螺。
通常以蛞蝓比较常见,不过那是贝壳已经退化的形态。
只要洒上盐巴,它就会融化。
在那之后。
我——阿良良木历、战场原黑仪,还有八九寺真宵三人接连挑战了五次,包含游走法律边缘的快捷方式,以及会绕到让人昏眩的远路,全都毫无例外地尝试过了,但从结果来看这一切完全白搭,漂亮地以徒劳无功收场。我们很确定自己已经在目的地附近,但不知为何就是到不了那里。最后,我们甚至用地毯式搜索,挨家挨户去寻找,但还是自费力气。
于是,战场原祭出最后的终极绝招,用手机的特殊功能(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启动了GPS之类的导航系统时——
在档案下载的瞬间,手机突然收不到讯号。
此时,我终于——或者该说是不情不愿、后知后觉地完全理解了现场的状况。战场原似乎老早就察觉到状况有异(虽然她绝对不会说出口)。此外,比任何人都还要深入了解状况的人,恐怕是八九寺吧。总之——
我是鬼。
羽川是猫。
战场原是螃蟹。
而八九寺似乎是蜗牛。
既然如此,事情演变成这样,我不能就此置身事外。要是对方只是普通的迷路小孩,状况像现在这样超乎自己能力范围所及,那我只要把她送到附近的派出所,就可以自我满足地宣告事情落幕;然而,事情如果和那边的世界扯上关系的话——
战场原也反对把八九寺交给派出所。
她有好几年的时间,身陷于那边的世界。
这样的她,说的话绝对不会错。
但话说回来,这当然不是凭我和战场原两人就有办法处理的问题。因为我们并没有具备那方面的特殊能力。我们只是单纯知道有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另一个世界而已。
就算知识就是力量。
光是知道的话,实在无能为力。
所以我们在讨论之后,决定和忍野商量。这是最简单省力的方法,也是一个不大情愿的选择。
忍野咩咩。
是我的——我们的恩人。
但是他如果少了恩人这个头衔,肯定是那种会让人敬而远之的人种。他过了三十岁还居无定所,从一个月前左右开始,把这个城镇里的一家倒闭的补习班当作居所——光是说明现状,一般人就会退避三舍了吧。
——目前,我对这个城镇很感兴趣。
他曾说过这句话。
因此,他是一个何时会离开都不奇怪、千锤百炼又无可救药的无根浮萍。不过我因为战场原的事情,上礼拜一还有礼拜二善后的时候才和他碰过面,而且昨天我还有去找他,所以他应该还在那栋废弃大楼里吧。
既然这样,剩下的问题就是联络方法了。
那家伙没有手机。
只能直接去找他。
战场原和忍野上礼拜才刚认识,关系还称不上是亲密,所以应该由我这个比较早和忍野打交道的人跑一趟比较妥当,然而,「我跑一趟吧。」战场原却主动要求说。
「你的越野脚踏车借我。」
「借你是没关系啦……可是你知道地方吗?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画一张地图给你吧——」
「你把我的记忆力和你那粗糙的记忆力相提并论的话,就算你担心我我也不会觉得高兴,反而还会觉得很悲哀呢。」
「……是吗?」
我倒是悲哀起来了。
相当认真地。
「老实说,我第一次在脚踏车停车场看到它,就很想要骑看看了。」
「那辆车真的很棒,这是我的真心话……你还挺坦率的嘛,虽然这不太可能。」
「应该说」
战场原开口续道。
有如在我耳边呢喃一般。
「不要让我和那孩子独处。」
「………………」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嗯,这倒也是。
站在八九寺的立场来看,也是一样。
我把越野脚踏车的钥匙,交给了战场原。我记得之前曾听说过,战场原没有脚踏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