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巧的做法。
寻求——心灵的寄託。
「那是以物易物,是一种交换啊,等价交换。螃蟹这玩意儿,全身裹着钟甲,看起来非常坚固对吧?它给人的印象就是如此,外层包覆着甲壳,保护着重要的东西,还一边吹出马上就会消失的泡泡。那种玩意儿,根本不能吃嘛。」
看来他真的很讨厌螃蟹。
忍野看似轻浮——没想到却是个笨拙的男人。
「蟹这个字,写起来就是解体的虫类对吧?也可说是解开纠结的虫啊。不管怎样,只要出没在水边的生物,都属于那种类型。更何况这些家伙——还有着两只巨大的钳子呢。」
就结论而言。
战场原失去重量——也因为失去重量,失去思念,而从痛苦当中得到了解放。能够毫无烦恼地舍弃一切。
因为能够舍弃。
所以变得相当——轻松自在。
这是她的真心话。
失去重量的事情——对战场原来说,并非本质上的问题。话虽如此——尽管如此,战场原她,就像那名用十枚金币的价格卖掉影子的年轻人一样,对于自己变得轻松自在这件事情,可以说是没有一天不后悔的。
但是,这不是因为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缘故。
也不是因为生活产生不便。
更不是因为没办法交朋友。
并不是因为失去了一切。
而是因为失去了思念——仅此而已。
五个骗徒。
据说那五个人和她母亲的宗教没有任何关系,而战场原虽然半信半疑,对他们连一半信任都没有,却还是相信了他们(包含忍野在内)。这点可说是将战场原内心的懊悔表露无遗。就算她去医院复诊只是例行公事也好——
这也不代表什么。
我自始自终都完全判断错误。
战场原失去重量之后,
从来没有放弃任何东西。
也没有舍弃任何东西。
「这其实不算什么坏事啊,如果有痛苦的事情,并不代表一定要去面对才行。去面对它也不代表自己很了不起。讨厌的话,就算逃避也完全没关系。不管要舍弃女儿也好或遁入宗教也好,都是个人的自由。尤其像这次的情况,事到如今就算你取回了自己的思念。也于事无补,对吧?这么做只不过是让原本抛开烦恼的你,又开始烦恼罢了,而你的母亲并不会因此而回来,破碎的家庭也不会复合。」
不会有任何改变。
忍野既非挖苦也不带讽刺地说:「重蟹会夺取重量,夺取思想,夺取存在,但却和吸血鬼小忍或魅猫不一样——因为这一切是小姐你自己期望的,所以倒不如说是你自愿交给訑的。以物易物——神明始终存在着。小姐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失去啊,话虽如此——」
话虽如此。
尽管如此。
正因如此。
战场原黑仪才——希望要回来。
希望对方还给她。
将那早已无法挽回的母亲回忆,
记忆与烦恼,全部还给她。
那究竟是怎样的心情,老实说我不明白,今后应该也不会明白吧,况且正如忍野所说的,她的母亲并不会因此而回来,家庭也不会因此而复合,只有战场原独自一人,怀抱那份痛苦的思念——
一切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吧。
「并不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战场原最后说道。
她用哭得红肿的双眼,对着我说。
「而且,这一切绝对不是徒劳无功。至少我,交到了一个重要的朋友。」
「谁?」
「就是你啊。」
面对反射性装傻的我,战场原毫不羞涩,并且毫不迂回地,大大方方——抬头挺胸地说。
「谢谢你,阿良良木。我对你非常地感激。至今为止所有的事情,我全部向你道歉。也许我这样说很厚脸皮,但今后如果你还愿意继续跟我做朋友的话,我会非常地高兴。」
因为战场原这出其不意的一席话,竟深深地渗入了我的心底。
一起去吃螃蟹的约定。
看样子,大概要等待冬天的到来了。
008
以下是后日谈……应该说是本次故事的收尾。
翌日早上,我按照惯例被两个妹妹—火怜和月火给叫醒后,发现身体异常地疲惫。我勉强起身,光是要下床都费了一番功夫。身体就有如发高烧似地,又沉又重,全身上下的关节都在酸痛。这次跟我和羽川的时候不一样,并没有武打格斗或激烈对战,照理来说应该不会肌肉酸痛才对,总之我每一步都走得很辛苦。下楼梯的时候也是,只要稍不留意,可能就会直接滚下去。而我的意识非常清楚,现在也不是流行性感冒的季节,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想着想着,忽然某个错愕的念头,掠过了我的脑中。
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