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寂静无声,就连呼吸声或心跳声也能够听到似的。
「最喜欢的小说家是?」
「梦野久作。」
「可以聊聊小时候的糗事吗?」
「我不想说。」
「喜欢的古典音乐是?」
「我不是很喜欢音乐。」
「小学毕业的时候,有什么感想?」
「觉得只是单纯地升上国中罢了。只是从公立小学升到公立中学,如此而已。」
「初恋的对象是个怎么样的男生?」
「我不想说。」
「妳到目前为止的人生当中——」
忍野用一成不变的语调说道:
「最痛苦的回忆是什么?」
战场原的回答——在这里,停顿住了。
她没有回答「我不想说」,选择了沉默。
于是,我才知道忍野只有这个问题,才是真正有意义的。
「怎么了?最痛苦的——回忆。我在问妳关于记忆的事情。」
「……母亲——」
这气氛让人无法保持沉默。
也无法拒绝,回答不想说。
这就是——情境。
被塑造出来的,场景。
事情会按照步骤——进行下去。
「母亲她——」
「母亲她?」
「沉迷于恶质的宗教。」
沉迷于恶质的新兴宗教。
战场原先前曾经提过。
她的母亲把全部财产都拿去进贡,甚至背负高额债务,毁了整个家庭。即使是离婚后的现在,父亲为了偿还当时借的钱,仍持续过着不眠不休的忙碌生活。
这就是——她最痛苦的回忆吗?
比自己失去体重——更加痛苦吗?
这是当然的。
但——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
「只有这样吗?」
「……什么意思?」
「只有这样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日本的法律当中,保障了信仰的自由。不,应该说,信仰的自由原本就是人类被公认的权利。小姐的母亲要信奉什么、祈求什么,只不过是方法不同而已。」
「………………」
「所以——不是只有这样。」
忍野他——强而有力地断定道。
「告诉我,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什么事……母、母亲她……为了我,沉迷在那种宗教……结果被骗——」
「母亲被恶质的宗教欺骗——然后呢?」
然后——
战场原紧咬下唇。
「母亲她——把那个宗教团体的一名干部,带回家来。」
「一名干部。那个干部来到家里,做什么?」
「说是要净……净化。」
「净化?他说净化吗?说要净化……然后做了些什么?」
「说是做仪式……就把我——」
战场原夹杂着痛苦的声音说:
「对、对我,施暴。」
「施暴——那是指暴力层面的含意?还是……性方面的含意?」
「性方面的……含意。没错,那个男的——」
战场原彷佛忍耐着诸多痛苦,继续说下去:
「企图——侵犯我。」
「……是吗。」
忍野沉静地——点了点头。
战场原那种——
强烈到不自然的贞操观念和——
强烈的警戒心。
以及高度的防卫意识与过度的攻击意识。
似乎都有了解释。
她对净衣装扮的忍野,会有过度反应也是一样。
在战场原这个外行人眼中,神道的本质不变,也同样是一种宗教。
「那个——」
「那是佛教的观点吧。甚至也有宗教会提倡杀死亲人,不能一概而论。不过,你说企图侵犯——意思应该就是未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