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如果要举出不死鸟的弱点,一时之间真的想不出来——忍坐在脚踏车菜篮所说的那番话确实中肯,而且我从来没听说过讨伐不死鸟的神话故事。
或许只是我孤陋寡闻就是了。
我觉得,应该就是我孤陋寡闻。
因为既然已经遭受袭击,就代表那对阴阳师搭档——应该有办法除掉阿良良木月火这只不死鸟。
让我家玄关变得非常通风的「例外较多之规则」,只是用来试探与观望的招式——
肯定只是测试月火不死性质的简单问候。
所以那个玩意还有后续,这才是令人感到恐怖的事情。
她们是对付不死怪异的专家。
所以应该有方法杀掉不死鸟。
「……事情进展得过于突然,我完全跟不上。今天早上我才骑在小怜肩膀上和她玩耶?现在却……真是的,我甚至不知道该烦恼什么事。」
我以指尖轻触月火的下巴,如此轻声说着。
我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情何以堪吧。
实际上,确实是情何以堪。
甚至不知道该烦恼什么事但这种说法太蠢了。
这代表我有事情该烦恼。
内心根本不需要纠葛。
不死鸟。
杜鹃。
一种怪鸟——怪异。
然而换个角度来说,不死鸟单纯只是一种怪异——仅止于此,这个怪异并没有积极行动的意向,怪异无论位于哪个地方,都只是一种现象。
即使实际存在——也只是现象。
单一现象。
意志与意识,为阿良良木月火本身所有她直到骨子里,都认为自己是人类。
这是当然的。如果没有如此认定,以伪物来说就不够完美了。
因此,阿良良木月火没有察觉自己是怪异。
如同原本的阿良良木月火一样诞生。
如同原本的阿良良木月火一样成长。
如同原本的阿良良木月火一样生活。
如同原本的阿良良木月火一样死去。
如同原本的阿良良木月火一样——是伪物。
「……唉。」
然而,这与真物有什么差别?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一样,却是伪物简单来说就像是人造钻石?即使原子构造和真正的钻石一模一样,价值却有着天壤之别——
我听过一种「恐怖谷理论」。这当然也是羽川告诉我的。
记得是在美术课听到的——如果把人物肖像画画得太像模特儿,给人的排斥感似乎会大于艺术性。
比方说,人体模型会带来恐惧。
比方说,过度拟真的机器人会带来恐怖。
将不是人类的物体仿造成人类的外型时,越是做得唯妙唯肖,越是做成精巧的伪物,越容易引发观赏者出于本能的抗拒反应——以这种理论画出来的函数曲线,就叫做「恐怖谷」。
真是的,世间理论琳琅满目。
羽川说她不是无所不知,只是刚好知道而已,但我甚至不知道她知道这种理论。
我连自己妹妹的事情——都不知道。
受到忍的袭击,主动踏入地狱,并且成为吸血鬼的时候——我打从心底希望能恢复成人类。
曾经为此赌上生命。
曾经为此献上生命。
结果我只能恢复为不上不下、优柔寡断,残留着吸血鬼渣滓的类人类——然而以月火的状况,她甚至从一开始就无从恢复为人类。
因为阿良良木月火原本就被归类为怪异,阿良良木月火从一开始就是类人类。
「飞入火焰的不死鸟并不是我,而是你,小月。」
托卵。
虚假的亲人——虚伪的妹妹。
甚至完全意识不到,就只是存在于那里。光是如此,就代表月火一直欺骗我和火怜至今
「……哼!」
我亲吻熟睡月火的唇。
「你做什么啊!」
一吻就醒。
简直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不过她在下一秒就使尽全力把王子(也就是我)推下双层床,这部分就和童话不同了。
月火猛然起身,欲哭无泪地用力擦拭自己的嘴唇。
「太……太不敢相信了!这、这是假的!初吻!我原本要献给蜡烛泽的初吻!」
「喔喔……你的反应和小怜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难道!难道难道!难道你也对火怜做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