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伪装得再精细——依然毋庸置疑是怪异吧?
忍当然听不到我内心的反驳,无视于我的反应继续说道:
「汝这位大爷至今没能察觉,亦是在所难免。因为连吾亦没能察觉。」
之所以加上最后那句话,应该是这个高傲骄纵的前吸血鬼小小的辩驳吧。
或许真的是要给我一个解释。
然而,她用不着这样向我解释。
这样向我解释——反而会令我过意不去。
身为怪异之王的忍,别说是分辨怪异,甚至无法分辨人类——不对,进一步来说,她或许已经无法分辨人类与怪异的差异了。
她是王。
拥有王者的称号。
也就是说她——位居顶点。
极端来说,忍野忍能够辨别的人类,基本上就只有我真要说的话,阿良良木火怜与阿良良木月火,对忍来说都是相同的存在。
如果两人就站在忍的面前,忍当然可以依照外型差异来分辨,但是只要离开目光超过数分钟,忍就会几乎忘记谁是谁。
她不会把没兴趣的事物放在心上。
不,即使是感兴趣的事物也一样——比方说,一个看不懂英文的日本人,即使打开英文报纸阅读,不过等到收起报纸之后,他会连单字拼法都忘光。忍就处于这样的状况。
所以,忍不需要刻意说出这种话——我不认为忍从以前就认得出月火,不认为忍早已察觉月火的真面目,并且瞒着我直到现在。
因为忍没有站在人类这边,也同样没有站在怪异那边。
即使忍再怎么以傲慢的话语数落我——我也知道忍永远站在我这边。
实际上——
要是没有忍,我不认为自己能够解决当时的状况与局面。
当时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忽然面临那种莫名其妙的状况,只令我脑袋混乱无所适从——即使意识依然清醒,被影缝折叠成那样的我,应该也是一筹莫展。
在我不经思索就激动扑向斧乃木的时候,我就已经犯下严重的失败了——只不过,我完全不认为有人目睹妹妹的上半身被打碎还能保持冷静。
然而,凭我这副模样还想和对方交涉或沟通——至少忍野咩咩一定会嗤之以鼻。
不,是捧腹大笑。
在这个时候,按照我原定计划进行交涉的——是从忍野那里继承怪异知识的前吸血鬼。
是的,就是忍野忍。
「住手——禁止汝等继续猖獗。想必汝等亦不希望继续在此引发进一步之骚动吧?」
忍对着蹲在我身上的影缝如此说着——而且无视于斧乃木。或许是判断影缝比同为怪异的斧乃木来得好说话。
「嗯?我并不在意喔?因为我可没有聪明到会考虑时间和场合。」
影缝以嘲弄的语气如此回应。
「何况即使您想禁止,但现在的您又做得了什么?吸血鬼——前吸血鬼,失去所有技能的您,完全不会对我造成威胁。」
「或许吧。」
绝对不是或许——现在的忍几乎手无缚鸡之力。
因为封印在我的影子里,所以只要待在影子里,多少还可以使用一些技能——但也只是能够创造DS的程度,完全没有应付怪异专家的技能。
何况影缝是专门应付不死怪异的阴阳师——如果是全盛时期的忍就算了,但现在的忍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然而,这时候就得看交涉的手腕
或许应该说靠胆量。
忍丝毫没有泄漏底细,并且继续说道:
「然而即使汝是如此,那个丫头就难说了——她看起来不像是强大之怪异,不像是足以抵抗吾之能量吸取。若是将那个丫头吸收殆尽,吾应该就足以与汝抗衡——」
这是在虚张声势。
斧乃木能够将玄关连同月火的上半身粉碎,现在的忍不可能有办法应付这种近乎怪物的蛮力——忍将会和月火一样,不,以忍的状况不只上半身,肯定全身都会被打成粉碎。
能够留下一撮金发就得谢天谢地。
然而,忍这副傲慢的态度——双手抱胸得意抬头的态度,丝毫没有透露出不安的情绪。
就只是平静装出——深不可测的模样。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惹她生气,不过应该得说是活了五百年的修为吧——不,考虑到忍不经世事的程度,比起之前的五百年,和忍野共度三个月的经验,在这个时候更能派上用场。
光靠虚张声势,就足以和怪异、和人类交涉至今——即使处于任何极限状况,也绝对不会将暴力当作暴力来行使。忍和这样的忍野咩咩共度了三个月。
「吾并非要阻挠汝等——只是要求汝等暂时撤退。既然只是此等要求,汝等即使接受亦无妨吧?时间对于汝等而言,绝对不会是重要问题。」
然而——
然而,这样的虚张声势……
即使对我行得通,即使对斧乃木行得通……对于和忍野活跃于相同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