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这位爸爸会更加生气反覆殴打。要是班长妹出生在邪马台国,这样的圣人风范几乎足以成为卑弥呼的继承人。老实说,如果我有这种女儿,我也会打。真恐怖,比怪异还要恐怖,真够恶心。」忍野收起笑容,以唾弃的语气如此说着。「所以我觉得,班长妹对父亲带回家里的工作插嘴,只不过是一个契机。即使没发生这件事,这位爸爸——包括妈妈,应该也一直很想打班长妹。」
「想打?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与母亲,会想打女儿?
「应该是只把她当成怪物,没当成女儿看待吧,就象是被迫抚养一个妖怪长大的感觉。自己儿女被怪异掉包的鬼故事很常见,不过以这对父母的状况,班长妹甚至不是他们的女儿……」
「……忍野,这是怎样?」我打断忍野的长篇大论。「你站在……他们那边?」
「我没有站在任何一边,我中立。真要说的话,这只是看法。班长妹有班长妹的看法,双亲有双亲的看法,我们第三者并不知道哪一边正确——不对,从一开始就没有正确的一边。没有对错,只有理由。」
这番话没有反驳的余地。
「以最简单的文字笑话来形容吧,班长妹把双亲扔给阿良良木老弟的同时,也把良心扔掉了。可惜一点都不好笑——哈哈。阿良良木老弟是班长妹的朋友,或许会站在班长妹那一边,不过这对父母的朋友,也同样会站在这对父母这边,从一开始就没有正确的一边。」
从一开始就没有正确的一边。
忍野重复了这句话,执拗到烦人的程度。
这才是——正确的。
没有正确的一边——才是正确的。
然而……
「即使如此,羽川依然是……正确的。」
「所以才恐怖又恶心吧?」我努力挤出这句反骏,忍野却轻易骏倒。「为了维持生态系的平衡,我这次工作的立场站在班长妹这边。但如果真的为生态系平衡着想,我甚至认为班长妹就这样被障猫取代消失,才是最好的做法。」
「这……」
我只说到一半,无法反驳。
虽然没有完全肯定他的说法,却也没有足以否定的依据。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所以无从保护。
然而忍野,你忘了吗?
我在春假,就是因为羽川这种超脱常轨的做法得救的。
得到她的拯救。
「班长妹的双亲,当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人,我和他们交谈就知道了。他们放弃身为家长的责任与义务,这一点显而易见。不过阿良良木老弟,我并不是无法理解他们的心情。要和如此正确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女儿,想到就头皮发麻。十几年来,身边一直有个正确过头的人,他们之所以变成那种人,肯定是因为与班长妹在同一个屋檐下。真可怜。」
我回忆着。
羽川家的那块门牌。
与双亲的名字相隔一段距离,写着「翼」的平假名。
不过,至少在一开始——在出发点的时候,还愿意制作那样的名牌。
即使只有一点点,却肯定存在过。
存在着家族的……该怎么形容呢,类似原型的东西。
温馨家庭影集落得惨不忍睹之前的某种东西。
化为残骸之前的某种东西,肯定存在过。
如同现在的我因为羽川开始改变——当时的他们,肯定也因为羽川开始改变。
和羽川共同生活,造就了现在的他们。
这样的话……
「班长妹总是近在咫尺展现绝对正确的言行举止,换个方式来说,他们被迫不断认清自己的丑陋与幼稚,这是地狱,是恶梦,甚至令我想夸奖他们,居然能够忍耐十几年没有动手。」
「……不过这怎么想,都不能怪羽川吧?」
「就是得怪班长妹,她是唯一必须遭受指责批判的对象。拥有力量的人,应该自觉这份力量对周围造成何种影响。虽然不能譬喻为歹竹出好笋,不过经常有家长因为儿女过于伟大,出现人格扭曲的症状,班长妹在这方面太没有自觉了。她认定自己平凡,努力认定自己是个平凡人,付出无谓的努力,如今的惨状就是结果。」
障碍。
碰触物体就造成障碍。
碰触他人就带来祸害。
宛如恣意绽放风华——引发灾难。
「名为障猫的怪异,都被扭曲朝着这样的方向演变,这次的事件每个部分都超乎常理,一切都超乎常理,而且只有班长妹超乎常理。吸血鬼小妹这次会稍微提供协助,肯定在于敌人是班长妹,这一切那一切都是班长妹的错。」
「……抱歉,忍野。我认为你说得对,也认为我不应该对你这么说,不过请你别再说羽川坏话了。」
我如此说着。
终于忍不住如此说着。
「不然我会想杀了她。」
「这是你对班长妹的同情吗?是一般人看到路边有死猫时的心情吗?」
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