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称为弱鸡或是什么都行。
对恐怖的事物感到害怕,有什么不对?
颤抖发冷——有什么不对?
那个家对我的冲击,就是如此强烈。
那是一楝独栋住宅。如果论坪数,或许比我住的这个家还要大。
房间有六个。
然而,那个家——
羽川家,没有羽川翼的房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春假的经历根本就不能比。那段宛如地狱的回忆,如今我甚至想改写成纯朴悠闲的时光,想把那个春假窜改成平凡无奇的两周流水帐——就是如此恐怖。
没有房间。
而且——没有痕迹。
虽然羽川小时候曾经辗转待过好几个家,还是已经在那个家住了将近十五年——即使如此,我再怎么走遍那个家,都找不到任何羽川的气息。
每个家,各自拥有独特的味道。
住得越久,这种味道就越明显。然而那个家的味道,完全没有羽川的成分。那个家和羽川翼的切割程度,甚至令我真的以为找错家了。
不。
当然——挂在客厅墙壁的制服,象是书库的房间里收藏的课本与参考书,收在浴9室衣物柜里的内衣,叠好放在走廊的棉被,插在阶梯插座的手机充电器,放在玄关旁边的书包I从这些物品来看,我认为羽川确实住在那个家。
我如此认为。
然而,那简直就象是住在旅馆一样。
甚至不算是寄人篱下。
我太低估了。我原本坚持抱着乐观的态度。
即使看到她被父亲殴打的脸颊,内心深处依然认为羽川不会有事,羽川是羽川所以不会有事,羽川肯定不会有事,羽川不可能会有事。我依然如此相信着。
即使她被障猫附身也一样。
居然认为她不会有事,愚蠢至极。
「呜呜呜呜呜呜……」
应该没救了。
羽川,应该没救了。
那种状况,根本就无从挽回——不可能修正了。
一言以蔽之,疯了。
几乎疯了,完全疯了。
只要交给忍野处理,羽川确实没过多久就会被找到,障猫也会被那个夏威夷衫大叔轻松解决。不过,至少这段物语,不会以「羽川与长年存在隔阂的双亲和解并且尽释前嫌」这种可喜可贺的方式收场。
无从收场。
再怎么想收场也无从收场。
那个家。
那个家族。
那个家庭。
早就已经处于结束——过度结束的状况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
「……受不了,真拿哥哥没办法。乖乖不哭,是被吓到了吧?」
我身体颤抖的程度有增无减,甚至还发出近似惨叫的声音,至于月火,比我小四岁的这个妹妹,则是宛如完全拿我没办法般露出微笑,温柔抚摸我的头。
并且闭上双眼,微微噘嘴。
「来,可以哦。」
她如此说着。
「恶心死了!」
我推开妹妹。
粗鲁推开。
「呀啊!妹妹这么牺牲奉献,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啦!」
「我在进行教育指导!你们两姊妹也活得太随心所欲了吧!」
「有什么办法,我们是哥哥的妹妹啊!」
「唔!」
听她这么说,我就无法反驳了。
毕竟应该没有任何人,比我活得更加随心所欲了。
不过,我觉得自己咖生活方式应该还是有稍微用点脑袋,绝对不是那种只靠脊椎反射过活,甚至连脊椎都没有的单细胞生物。
应该是这样没错。
无论如何,在妹妹恶心的犠牲奉献之下,总之我身体停止颤抖了。
家族果然是最好的避风港——或许该如此形容吧。
家族。
家族吗……
这两个字,当然令我联想到已经送进医院,至今应该依然住院观察的羽川父亲与母亲,使得我内心莫名忧郁。
说真的,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即使如此,我依然会这么想。
在那个家住了将近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