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个来历不明的十七岁丫头,讲得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你会有什么感觉?即使稍微火大,或是一气之下动手,不觉得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吗?」
「————」
来历不明的十七岁丫头?
为什么要用这种——自虐的说法?
比起羽川被打的事实,这件事反而比较恐怖。
不,这种感觉——不是恐怖。
我明白身体发抖的原因了。
明白内心骚动的原因了。
我——感到恶心。
并不是借用忍野的说法。
我现在是基于自己内心的情感——以我的说法,说出实际的感受。
羽川翼很恶心。
即使不称为家族,即使说他们不是真正的父母,是假的父母,即使以冰冷的语气如此断言——现在的羽川翼,依然在袒护这样的双亲。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角度,还是世间的角度,还是哪个人的角度。
总之。
这种不是父母的父母,会打女儿的父母——
她正在袒护。
对于这样的羽川,我以朋友的身分——率直觉得恶心。
这家伙是怎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是什么话?你真的可以讲这种话吗?这不是你最不能原谅的事情吗?」
「没关系吧……也才一次而已。」
羽川说出这种话。
不对。
是我让她说出这种话。
「既然这么说,我刚才不是也打了阿良良木吗?就算这样,阿良良木会对我生气吗?」
「不,那是」
那是我不对。
虽然有着足以称为大义名分的理由,不过即使如此,掀女同学裙子的男生被打,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对吧?所以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羽川笑咪咪绽放出毫不在意的笑容——不是逞强,也不是引人同情,宛如只是打从心底如此认为。
她说:
「因为我是我——所以被打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
我语塞——错了。
是找不到话语可以塞。
对于现在的羽川——我无言以对。
我现在哑口无言的模样,不知道羽川究竟是如何解释的。
「阿良良木,我们约定过吧?」
她象是再三叮咛的如此说着。
往前一步,和我拉近距离。
宛如语带玄机如此说着。
「阿良良木,我们约定过吧?你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有承诺过吧?」
不会告诉任何人。
包括妹妹们,包括家人。
或者——包括学校,包括警察。
不。
错了,不只如此。
最重要的是,不会再度对羽川本人提到这个话题——我应该已经承诺过了。
这是羽川要表达的意思。
羽川一五一十说出所有的真相,借以反过来束缚我的行动。
羽川得到我的承诺,借以抓住我的把柄——为了双亲。
为了殴打她的那名父亲。
为了冷眼旁观的那名母亲。
为了保护——陌生人。
「可,可是,这种约定……」我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声音,应该有在微微颤抖。
「这种约定,我怎么可能遵守……」
「……阿良良木,求求你。」
羽川如此说着。
朝着回话时支支吾吾的我,如此说着。
诚实无比的羽川翼,朝着我这种面不改色就能毁约的轻佻家伙——低头了。
深深鞠躬。
下弯到腰都快要折断,宛如沉入黑暗,将她绑着麻花辫的头低下来。
「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羽川……可是,我……」
「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我依然试图抵抗,然而羽川宛如机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如果你答应保密,我愿意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