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毫无不安、毫无不满……」
「要说毫无不安是假的……但我毫无不满喔。毕竟我这段时间过得很快乐,而且之后是在天上守护阿良良木哥哥。」
「就说了,不准讲这种话……」
我要说。我还没对你说。
我没说够。说得一点都不够。
我想继续、永远、一直和你说下去。
「啊,形容成『消失』不太好。阿良良木哥哥,我是要『回去』。虽然会离开,却不是不见。」
「还不是一样……只是用词不同……」
八九寺肯定也打从心底不愿意。
她肯定很害怕。
最初遇见那个「暗」的时候,她不就拚命逃成那样?
不可能没有不满、没有懊悔。
得依循那种不讲理的规定、得受到那种没条理的法则制裁,她不可能坦然接受。必须被不是敌人的东西打倒,非得完成不是自己目标的事情……根本乱七八糟。
「应该说……如同忍姊姊假装是神而引发四百年前的那个事态,这次是我假装是浮游灵才造成这种事态,所以我得负责。」
「负责……」
「哎,我想想……总之得对阿良良木哥哥的脚踏车负责吧。」
「……那种东西,一点都……」
我说不出「无所谓」三个字。
不过,这种责任不应该塞给十岁孩子。
「虽然真的不是学忍姊姊说话,但这是我『想多玩一下』的心态造成的结果,所以我得亲自好好解决。」
「照你这么说,我也同罪吧?因为你聊天对象的是我,我也和你聊得很快乐。若是你有责任,我也……」
我也有。反倒是我的责任比较重。
因为我从八九寺身上得到快乐。
我却在这种时候无能为力……不应该是这样。
明明如此,为什么我无能为力?
「鬼哥哥,适可而止吧。这样搞不懂谁才是孩子。」
斧乃木在旁边这么说。一如往常置身事外般面无表情。
「别再死鸭子嘴硬了。不对,以这种状况,应该说见了棺材还不掉泪。既然当事人说没关系,那不就好了?」
「就是说啊,阿良良木哥哥,我都说没关系了。」
「你这家伙根本不懂!」
我情不自禁大吼。如同乱发脾气。
「别老是只顾自己,稍微为我著想吧!」
问题不在于有没有关系,在于我不要你消失!
「既然会变成这样,我宁愿一辈子和你一起迷路。」
「阿良良木……哥哥……」
「啊,对喔,有这招。这样就解决一切了。我居然没察觉这么简单的事。我就这么不再回城镇就好。在山上或是陌生的村子,一辈子和你一起迷路就好。这么一来,你就持续发挥迷牛的本分,不会造成任何问题,『暗』也不会袭击羽川他们。总之,虽然会波及到忍,但那个家伙原本就是旅行过生活,应该会乐于踏上这种旅程吧。」
「阿良良木哥哥……」
「对,决定了,就这么做吧。不会造成任何问题。我是半个吸血鬼,不晓得寿命还有多长,但至少还能活一、二十年吧。有这样的延长赛、有这样的加分关,才能满足你这十一年……」
「阿良良木哥哥!」
被怒骂了。
这是我第一次被八九寺这样怒骂。
「您说这什么话……在我身上用掉二十年,那战场原姊姊怎么办?羽川姊姊呢?还有您的两位妹妹。别说忍姊姊本来就牵扯进来,您要怎么对其他人交代?」
「这……总之,我会逐一检讨该怎么做……」
「检讨也没用,您没办法选择全部。对,没办法像义大利绅士那样……」
在这种状况也想说笑的八九寺,果然是我熟悉的八九寺。
「即使是义大利绅士……也没办法吧?」
明明回应的我如此不可靠。
无法回答得有趣、无法回应得耐人寻味。
只能陷入悲伤情绪。
没错,我心里也明白。
即使假装不肯死心、假装思考、假装烦恼、假装抱头苦恼,依然明白这件事,依然得出结论。
没错,我知道。
到最后,极端来说,命运绝对无法改变。我在十一年前的世界体验这个道理。
「阿良良木哥哥,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即使相离也永远在一起,内心的回忆不会消失。我永远陪在您身边,两人的羁绊永恒不朽。若阿良良木哥哥真的有难,我肯定会回来……请您用这种想法接受现实吧。」
「我哪能用这么草率的方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