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过度而变得率直。所以非得是忍野才行。」
「……忍野他啊,我不知道找多久了。」
猜不透正弦意图的我如此回答。这不是谎言,发生千石那件事的时候,我全力寻找那个夏威夷衫大叔,羽川甚至走遍世界找他。
即使如此,还是没有一丝线索。
如同已经死掉一样音讯全无。
「不,如果他死掉,反而查得出一些线索吧……对喔,这么说来,正弦,听说你是忍野的朋友,那么你该不会知道忍野现在的下落吧?」
「如果知道,我就用不著待在这种地方,用不著做这种事了。用不著做这种规矩的事。用不著规矩。」
他这么说。
手折正弦再度动起静止的手,摺起纸人。他的手巧到吓人。我还在思考如何回应他这番话,他就连纸人的裤裙都摺好了。
他将纸人放进香油钱箱。
但是,已经放不下了。
纸人浮在箱子上。
摺纸时钟满了。
「那么,该开始了。应该说该结束了。」
手折正弦说著站了起来。
站在香油钱箱上。
盘腿而坐的样子就相当傲慢,不过身高绝对不算矮的他一起身,就再也没办法以这种角度看他。不是傲慢或该遭天谴,只是一个站在香油钱箱上的人。
看起来只像个普通人。
「呼……」
正弦双手拿著摺纸摆出架式。
纸已经摺好了,两张都是手里剑。如果这是他的武器,那也太潇洒了。
不行了吗……我心想。
我自认和他聊了很久,即使已经超过五分钟也不奇怪,但我没看到斧乃木突破祠堂飞走的光景。我不可能看漏,而且神社也不大,换句话说,那三个女孩不在祠堂里?
无论如何,拖延时间的作战结束了。
非开打不可。
该怎么做呢?想办法在神社境内到处逃就行吗?
如果我撑不住,我希望至少让忍逃走,但忍自己已经拒绝我这么做……
「正弦,等一下,听我说……」
「我不等了。我厌倦了。」
我垂死挣扎也不管用,正弦说完就张开双手。张开双手?我不懂。他为什么要摆出这种破绽百出的姿势?
在引诱我?
不过就算这样,很抱歉,我现在的战力不足以接受他的引诱。
「像是棋子被分配、被移动,像是棋子般表现……我受够了。我不想帮你成为吸血鬼。」
他愁容满面地这么说。
这番话不是对我说的。他对我说的只有刚才也说过的那番建议。
「阿良良木小弟,找出忍野吧。如果找不到,你就只能『照规矩来』。只能取得,并且失去。」
「……正弦,如果你想告诉我什么事,可以讲得更清楚一点吗?我很迟钝,你讲得拐弯抹角,我也听不懂。如果你要拜托我什么事……」
抓人质的真正理由。
如果你想说这个,就讲清楚吧。
「麻烦清楚拜托我吧。」
「我不会拜托你任何事,因为……你是人类。」
「…………」
「所以说,我拜托的……是『你』。」
正弦说到这里,浅浅一笑。
这是自虐的笑容,我不觉得这种笑容适合线条柔和的他。
「拜托狠心一点──贴心一点吧。」
正弦张开双手。
静静地、非常温和地,就这么任凭背后门户大开,这么说。
「啊啊,顺便想拜托一件事。这是我这辈子只有一次的恳求。你最近好像觉得那句台词很丢脸,所以再也不说了,但我想在最后再听一次。我很喜欢喔,喜欢面无表情的你想假装表情丰富的那句台词。」
「收到。」
香油钱箱的正后方。
祠堂里传来这个声音。
「『例外较多之规则』──我以做作的招牌表情如此说著。」
这是狠心,应该也是贴心吧。
肯定连一瞬间都没感觉到疼痛。
斧乃木余接的食指穿破祠堂的门,就这么膨胀、肥大,一指贯穿手折正弦。
不对。
是灰飞烟灭。
他线条柔和,彷佛枯枝的躯体,连同像是寿衣的服装消灭。明明不是被高热焚烧,却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吸血鬼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