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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学生,不用付费帮了我一个大忙(不管忍怎么说,连刚才抓娃娃用掉的一千圆,对我来说也很伤荷包),不过这种缺乏社会性的作风挺危险的,令人不想贸然拉近距离。
何况她应该不是清心寡欲吧。
毕竟身上的衣服很高级。
卧烟要求支付友情也相当恐怖,不过这个人「怎样都好」的作风,令人看不出她的想法而害怕。贝木对于金钱的执著好歹可以用「感觉很难受」这两个字来理解,但是影缝的状况是「感觉很难猜」。
「感觉很难受」以及「感觉很难猜」。
依照相似假说,两者肯定差不多,可是……
「总之小哥,您似乎经常陪余接玩,就这样扯平吧。如果您还是过意不去,我想想,那您改天请余接吃冰吧。」
「要哈根达斯。」
至今沉默的斧乃木,突然只在这时候插嘴。虽然她没必要对欲望忠实到这种程度,不过她像这样说出欲望就很好懂。感觉很好懂。
甚至想在哈根达斯上面追加红豆水果刨冰给她吃。
该怎么说呢……
基于这层意义,就我所见,影缝现在的「欲望」只有一个,就是「想杀不死怪异」的明显杀意,或许就是让我害怕的原因。
「影缝小姐喜欢吃什么食物吗?不然……」
「没有。能吃就行。」
「…………」
与其说不留余地,应该说这个人真的只对「那个」感兴趣。她对食物漠不关心的态度令我这么认为。
一般人就算没有特别喜欢或讨厌的食物,只要不厌其烦地详细调查,依然查得出喜欢或讨厌的食材,不过从影缝刚才的冷淡反应,连一丁点可能性都没有。
到最后,这个人的「恐怖」不是因为暴力或是无法沟通,而是缺乏这种人味吧。我在这时候如此心想。
超脱人类的范畴吗……
这么一来,以闲聊拉近距离,或是打造温馨气氛的做法,对于这个人来说应该完全没意义……她说我不用支付代价、不支付代价也无妨,就某方面来说令我不自在,不过硬是塞钱给不收钱的人也很奇怪。
我将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当成自己的问题吞下去(而且将来要找机会请斧乃木吃哈根达斯。不是迷你杯,是甜筒那种),对影缝进入正题。
「镜子……」
「啊?」
「镜子照不出我。」
「…………」
接下来,影缝没有附和,当然也没有打岔,说穿了就是一脸正经听我说明。听我说明自己化为不上不下的吸血鬼,化为和忍野忍无关的吸血鬼。
专注聆听。
「……原来如此。」
我说完时,影缝终于像这样点头回应。
「妹妹。您的妹妹,她还好吗?阿良良木月火,月火小妹。」
「不,这不是重点……」
「听过刚才的说明,怎么可能有人不在意和妹妹一起洗澡的变态?你们到底洗多久啊?不提这个……」
影缝即使说到我的痛处,依然改变话题。
关于我和月火抢洗澡这件事,即使是影缝似乎也忍不住想吐槽,但她还是只对不死之身的怪异感兴趣,切换心情的速度快到吓人。
「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好的,请尽管问。」
「依照您的记忆就好,您最后一次照镜子是什么时候?」
「?」
「也就是说,更衣间有镜子吧?您脱衣服的那时候,镜子有照出您吗?浴室的镜子也不是一直起雾吧?当时怎么样?比方说妹妹帮您润发的时候怎么样?如果这部分不记得,回忆您昨天睡前刷牙的时候也行。」
「…………」
听她这么说,就觉得我应该立刻思考这一点。我满脑子都是镜子照不出我的异常现象,却还没思考这个现象究竟从何时发生。
虽然我处于混乱状态,但这是我的疏失。
我试著搜寻记忆。
虽然试著搜寻,心里却完全没有底。毕竟「照镜子」对于人类来说是家常便饭,不会特别注意。
即使曾经记得每一瞬间,也绝对不会记得太久。不过,如果我昨天刷牙就这样,我终究会在那时候察觉不对劲,所以应该可以判断当时镜子照得出我。
在更衣间脱衣服的时候,应该也可以这么说吧。如果当时镜子没照出我,我肯定会察觉。所以果然……
「镜子最后一次照出我,我想应该就是在那之前……在镜子起雾之前吧……所以我认为镜子在那时候第一次照不出我。」
「嗯……脚趾甲。」
「啊?」
「趾甲,让我看看。」
我听到这句话,伸出双手摆成幽灵的样子给影缝看,她随即不悦地扭曲嘴角。
「我是说脚趾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