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活生生的暴力对峙?以我的状况,是因为这攸关妹妹的性命。
对于卧烟来说,这应该是「机率低的状况」……但这只是我思虑不周,如果我早知道影缝具备何种能耐,我或许会选择别的战略。不对,就算不是这样,要是没有忍,我实在没胆量挑战影缝吧。
而且我如此依赖忍的代价,就是丧失人类特性。不是心理上的人性,是身体的人类特性。
…………
也对。这时候该推测的或许不是那个人对影缝出手的理由,而是那个人出手之后付出的代价。
「家伙」。
卧烟理所当然般如此形容对方。一般来说应该只是用词喜好,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既然出自卧烟口中就不会是这样。
换句话说,「影缝自愿离开当成根据地的这间神社」这个可能性,至此完全消失,不留痕迹。
家伙──一般都是用来称呼人,却也可以用来称呼怪异,或是其他东西。
卧烟说的「家伙」究竟是指什么?
「哎,她是依循那种生活方式,使用那种战斗方式的专家,所以确实容易得罪人。但她自称正义使者可不是基于体面或疯狂,即使会得罪人,应该也不会恨人而反遭记恨吧。」
「…………」
我有两个基于体面或疯狂就自称正义使者的妹妹,所以这番话听在我耳中很痛,应该说内心很痛。
「换句话说,卧烟小姐认为,这次惹麻烦的原因不在影缝小姐身上?」
「历历,与其说我怎么认为,不如说这是事实喔。话说余接怎么样了?」
「咦?」
她突然改变话题,我吓了一跳。但既然卧烟这么做,代表这肯定是必经程序吧。
我不知道她跑这种程序的意图,明明认为、知道顺著她的意图走很危险,依然就这样无法解读、不解读卧烟的真正意图就回答。斧乃木的第一监护人当然是影缝,但是考量到斧乃木的出身,卧烟也是广义的监护人之一。监护人有权知道被监护人的现状。
「过得……很好喔。她面无表情,我不知道她对这次的事件有什么看法……不过那孩子是最懂影缝小姐的人,目前看起来似乎毫不担心。」
斧乃木对于冰淇淋的欲望强烈到逾越法理……但我判断不需要连这种琐碎的情报都提供,所以大致像这样整理斧乃木的近况向卧烟报告。
总之,她想问的应该是这些吧。
「余接最懂影缝?哈哈……历历,你才是最不懂的人呢。」
「咦?」
「不过,余接是怪异,比起莫名假装自己懂,她这样好太多了。顺带一提,我无所不知,所以当然知道余接的事。」
卧烟这么说。这个人意外地喜欢自我宣传。总之她说的大致没错,我对于斧乃木一无所知。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已经一个月了,但是关于那个女童,我至今只知道她爱吃冰淇淋。真要说的话,我甚至不需要这种情报。
「只不过,你现在也正在化为怪异,所以并不会因为对方是怪异就不懂……但你如果认为怪异可以彼此理解,这也是一种幻想。」
「这样啊……哎,毕竟斧乃木小妹与忍交情也不是很好……」
多亏这样,阿良良木家的阿良良木室现在的气氛有点糟。刚开始是吵架吵不停,现在偏向于冷战状态,白天行动的斧乃木和夜行性的忍,过著没有交集的无沟通生活。
老实说,压力超大。我最近正值准备考试的最后冲刺阶段,却迟迟不顺利。
「何况基于人造物的意义,余接在怪异之中也很特异。」
「人造物……」
「那个家伙和正弦对峙的时候也面不改色吧?我试过一次喔。我曾经试著命令她和影缝交战。」
卧烟随口说出惊人的往事。
「我觉得那个家伙或许具备近似人类的情感,当时的我不认为机率很低,那个女童却毫不犹豫就袭击『姊姊』。」
「…………」
「不过,这场战斗本身是以影缝胜利告终。明明只要下令就可以阻止余接,那个家伙却没这么做,真像是她的作风。啊啊,历历,你放心,就算我突然讲这段往事,也不是要暗示影缝失踪的原因与凶手是斧乃木余接。」
卧烟眼尖发现稍微掠过我脑海的质疑,并且厘清。即使看似不经意也不准出现任何无谓的程序,这种感觉简直像是在设计棋局。
「因为那个家伙只要没接受命令、没受到使唤,就不会展现这种举动。」
「哎……说得也是。」
不是「不动」或「不行动」,而是刻意说成「不展现举动」,听起来并非完全否定斧乃木的个性与自由意志。不过确实没错,回想起她和正弦相对、敌对时的样子,卧烟的论点基本上是对的。
如同没有表情,也没有感情。
所以当然也无情。
「只是正因如此,影缝才会被排除。」
「咦……排除?」
动不动就对卧烟的话语起反应,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好烦。即使不解读她的意图,但是面对她的时候,我还是想沉住性子和她从容交谈。
没有羽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