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随便做得到的事。
她是忍野的同届同学,所以我不禁期待她和那个家伙一样「看透」……但这个人果然和忍野或贝木完全不同。
基于好的意思来说很好理解。
基于不好的意思来说也很好理解。
不过,同样是没那么好应付的人,这部分倒是堪称共通点……
「唉……」
二月。二月下旬的某天,我造访北白蛇神社。
再度没有神的这间神社,是我好几次差点没命的地方,又是最近出过人命的地方,所以绝对不是抱持随便心态就想过来看看的地方。
不过今天,我想找的专家影缝──暴力阴阳师影缝余弦就在这里,所以也逼不得已。
是的,如同忍野咩咩逗留在这座城镇时,住在如今拆掉的补习班废弃大楼,影缝余弦现在逗留在这座城镇时,就住在北白蛇神社。真的假的?她的心脏强度令人如此质疑。
她这个专家,应该最清楚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吧……我以为是那位专家总管命令她来的,不过听她说明就觉得并非如此。
而且说来理所当然,应该说大家都这么认为,那个人和影缝在个性上似乎合不来。影缝在这间神社生活,真要说的话就是即使不到造反的程度,也想给那个人一点难堪。
总之,还有正弦的那个事件。
这种让人难堪的手法太粗暴了……影缝大概是多少也有这种自觉,所以没让自己的式神怪异──斧乃木余接同行,而是将她寄放在我家以防万一。
居然将女童寄放在我家……
这样真的防得了万一吗?
「…………」
总之,不提这个。
报告一下我的近况,应该说简单整理现在的状况吧。去年春假,我被传说的吸血鬼吸血,居然同样变成吸血鬼。后来好不容易回复为人类,但躯体残留少许的吸血鬼特性。如果只是这样,并不影响我以人类身分过生活,但愚蠢的我依赖体内残留的吸血鬼特性,应付后续遭遇的各种难关。
我不觉得这么做是错的。毕竟当时都是非得这么做才能通过的难关。
不过在蛇神的那个事件,我即使依赖这种吸血鬼特性,也完全没克服事态。
即使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也只能这么做。
只是,我必须付出代价。
依赖怪异之力、依赖黑暗之力的代价是什么?
自行持续接触黑暗、踏入黑暗的我,身体再度逐渐染黑。自行染黑。
简单来说,我的吸血鬼特性变得明显。这不是我自愿的,而且无法复原。
目前只是镜子或照片映不出我的身影。是的,只有这种程度的问题,不过要是今后也依赖吸血鬼之力,我大概照到阳光会化成灰,没办法吃大蒜,淋到圣水就会溶解吧。
即使能够因而获得绝对、极强的力量,却无望在人类社会生活。
换句话说,我今后无论怎么处理事情,都再也不能依赖吸血鬼特性。就是这么回事。
「……所以,在各种事情告一段落的现在,我想请影缝小姐锻炼我。今后我再度遇到难关的时候,我希望别依赖吸血鬼之力,像影缝小姐一样俐落处理。」
「啊~~」
影缝轻敲手心。
她依然蹲在石灯笼上。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不过,您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喔。」
「这样啊……」
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吗……
虽然她随口就这么说,不过既然这样,我究竟为何要挨打?
「第一,我的做法不是一朝一夕学得来的。第二,这在专家眼中大多是旁门左道,我不太想教年轻人。」
「…………」
但我觉得,就算影缝应该满二十岁了,在业界也还算年轻吧。
此外,偷偷讲个秘密,我想学影缝做法的理由,在于「以暴力压制怪异」是极度简单易懂的交涉手法。不过正因如此,反倒不是一朝一夕学得来吧。
单纯是最难的。
做学问也一样。
「我再说第三点吧,如果您想以这种方式,以实战向我学习这种做法……」影缝说。「那您会在学到之前死掉。」
「…………」
嗯。
不拜影缝为师的理由,光是这个就够了。
学费太贵了。
到头来,我在吸血鬼模式都拿她没辙,人类肉身的我当然连边都构不著。我如此心想时,呼吸总算调整回来,所以从仰躺状态起身。
即使是没有神的神社,躺在神社境内也不太舒服。
「到头来,您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大学考试即将进入紧要关头吧?该怎么说,现在是考几间私立学校当安全牌的时期?」
「很抱歉,爸妈不太期待我的表现,所以只考唯一一所志愿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