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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她从不同于忍野的角度看透一切。
「嗯。嗯嗯。阿良良木,你漏掉重要的事情喔。你过于断定了。」
「过于断定?」
「你断定这个沙地事件肯定是怪异的所作所为或人为的现象。对吧?」
「你要这么说的话……确实没错啦……咦?有别的可能性吗?」
到头来,羽川明明只是听战场原说,没有亲眼见到画成「鬼脸」的沙,为什么讲得像是早就知道了?到头来,战场原在那个时间点也还没亲眼看过那些沙,只是听过以五十圆向八九寺买情报,但依然半信半疑的我提过这件事,为什么可以讲得这么确定?难道和她看透我回归童心的道理一样吗?
「有别的可能性喔。第三种可能性。」
「是喔,有这种东西啊……你真是无所不知呢。」
平常会抱持佩服心情说出的这句话,只有这次难免有点挖苦。
不过,即使面对我这种应该引以为耻的狭小器量,羽川依然回以一如往常的话语。
「我不是无所不知,只是刚好知道而已。」
我因而完全恢复正常,变得冷静。我这样真是单纯。感觉完全被玩弄于羽川的手掌心。
或许是她所说「更生计画」的成果。
「第三个选项……不是怪异的所作所为,也不是人类的所作所为,那么……我想想……」
总之,我以冷静下来的大脑思考,对羽川这么说。感觉像是继续温书准备大学考试。
「总之,以常理来想……以删除法来想,我只想到可能是自然现象……像是公园里的风,或是滑梯设置的位置,凑巧容易变成那种形状……」
我只是直接说出内心冒出的想法,但我说到一半就觉得应该不是这样。
应该说,「鬼脸是自然现象」是首先想到,并且首先推翻的假设。如果是大楼暗巷之类的场所就算了,公园这种开阔又没有遮蔽物的场所,风向或风势不可能永远固定。
就算不是每天都会变成那样,但我与八九寺前往公园的日子完全是随机,很难想像这两天凑巧满足相同条件。
所以,我这么说只是想争取一点缓冲时间,早就做好羽川会冷漠否定的心理准备。
或许她又会说「坏坏!」对我生气。
我该不会是抱持这种期待,才故意讲得这么愚蠢吧?我很想相信自己没有笨到这种程度,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这份微薄的希望落空了。
「没错。阿良良木,其实你知道嘛。什么嘛,那就没有我出场的余地了。」
「咦……?不对,等一下,不要这么轻易抽身而退,别打退堂鼓。你还得对我说明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你的工作耶?」
「这个工作是怎样……」
「因为,你说这是自然现象?你的意思应该是说,沙子因为风的强弱与方向而自然变成那样,不过这种事有可能吗……」
我一边说,一边觉得其实用不著问这种问题。
连我都察觉得到这个问题,我实在不觉得羽川不会察觉。不过这或许也是基于自卑感而冒出的情绪吧……
不,即使不提这件事,即使那张「鬼脸」是自然现象造成的,即使我曾经大意断定不可能这样,不过真要这么说的话,这是我能想像最和平的「真相」,就算我没察觉,羽川也没必要对我这么生气吧……
难道羽川说的「更生计画」这么严厉?是不允许任何疏失的斯巴达教育?
我如此担忧,不过看来是我误会了。
羽川对我生气,是基于足以生气的理由。
「阿良良木,我说啊,自然现象不只是风或雨喔。」
「咦?」
005
接下来是后续,应该说是结尾。
后来我回到公园,确认羽川说的「真相」。该说是理所当然还是无须多说,羽川的推理完全正确。
「阿良良木,虽然你强调自己调查过沙地,但你只调查沙子对吧?」她说。「沙地除了沙子,还包括『容器』喔。」
沙地的容器?
突然听她这么说,我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来,不过她说得对。虽然平常不知不觉就排除在思绪之外,不过「沙地」的「沙」是,「游乐器材」,为了避免和周围的泥土混合,都是装在类似泳池的容器再埋到土里,这部分和沙滩有著明显的差异。
在沙地一直挖,迟早会挖到「底部」。不过底部意外地深,所以孩子总认为沙地没有底,或是直接连结到土壤层。
总之,这是沙地的普遍构造,只要听人提醒或是正常思考就可以理解。
「所以,阿良良木,如果要调查『沙地』,必须连容器也一起调查,才算是彻底调查过喔。而且……」羽川以有点严厉的语气说出这件事。「沙子挺重的。即使是平凡无奇的沙子也一样。」
她这么说。
所以,我带著铲子来到问题所在的沙地,开始挖洞。
迅速但慎重地挖洞。
最后,我挖出约五十公分的洞,到达沙地的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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