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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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刚认识羽川翼,并且和她同班的四月上旬,我是以何种心情上学、以何种心情走在通学路、以何种心情走路?总之,我只能说没什么特别的心情。
我不觉得走路要抱持什么具体的心情。
不认为路是具体的东西。
找不到上学的具体理由。
我被妹妹们叫醒,换上制服,骑著脚踏车,前往我配不上的升学学校──直江津高中。这种日常,这种像是家庭作业的日常作业,我已经重复做了两年,却想都没想过这样的反覆有什么意义或是没有什么意义。
不,再怎么思考,这个问题都完全没答案,所以或许该说我早就放弃思考。
总之,在名为日本的这个国家,挂著高中生头衔的青少年大多如此,肯定是如此,所以我并非特立独行。完成义务教育,接受这种并非必要,换言之至少在表面上是「自愿接受」的高中教育。这种生活别说要找出具体的意义,连要找个抽象的意义都模糊难找。这才是青少年们真正的心声吧。
对于极少数脚踏实地,确实过著充实生活的高中生来说,我是个如同妖怪的局外人,所以我在学校把歪头纳闷或发呆疑惑当成家常便饭应该也理所当然。
不,我并不是有所不满。
只是一不小心想到这件事,内心就稍微不平静罢了,并不是有所不满。如果不用上学,我想用这些时间做什么事吗?有什么能做的事吗?也没有。
我什么都没有。
但是正因为我一无所有,所以我的高中生身分、叫作「学校」的这个地方,保证了我依然是我。
若要说我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地方,就是高三第一学期开始前的春假,我经历了如同地狱的春假。
我看见地狱的最底层,差点忘记自己是一介高中生,差点再也无法上学。
在那个春假,我彻底体认到「普通是无上的幸福」,「平凡的日常正是最珍贵的宝物」这种老套佳句多么中肯又值得流传,所以那份保证肯定是我很大的助力。即使如此,我骑脚踏车上学的途中,依然诧异自己为什么像是理所当然般,像是遵守既定的法则般上学、听课、然后放学。
真奇怪。
既然经历过那样的地狱,我明明应该深刻体认到平凡日常的好,珍惜这样的平凡,珍惜地度过每一天,但是从地狱回来的我,依然只是我。
如同过喉就会忘记热度,即使是地狱,也同样过了就会忘记吗?
我曾经找羽川商量这件事一次。
我该不会是毫无情感的木石,无法理解平凡日常的恩惠与珍贵吧?我试著找羽川商量这件事,结果她是这样回答我的。
以一如往常,令人以为无所不知,洋溢著安心感的笑容,这样告诉我。
「就是这样喔,阿良良木。因为日常是理所当然『存在』的东西。你不会从这种『存在』感受到『恩惠』或『珍贵』吧?有路就要走,这是理所当然的。」
002
「什么?石头?」
「嗯,石头。」
「你说的石头是……路边的那种石头?还是宝石?」
「不对,不可能是宝石吧?」
就算她说「不可能」,但我还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所以无法区分「有可能」以及「不可能」。
说穿了,就是一头雾水的状态。
但我不愿意维持这种一头雾水的状态,我不擅长处理混乱状态。所以我决定依照顺序逐一理解。整理的基本功就是循序渐进。
今天是四月十一日,这里是放学后的教室。我和羽川两人在这间是没有其他人的教室开会,讨论下周举办的班级联欢会。说到我为什么和羽川开这种会,原因在于我是副班长,羽川是班长。不,各班班长或代表原本也要参与这种会议,不过大家像是如法炮制般各自宣称有其他要事忙不过来而告假。
他们说「有要事」……嗯,应该不完全是说谎吧,不过这么低的出席率,肯定是以「只要交给羽川,大部分的事都没问题吧」这种依赖的安心感撑腰,想到这里就莫名觉得羽川的优秀也是一种罪,而且是挺重的罪。
她优秀到让我这种拖油瓶不足挂齿,不知不觉让周围依赖成性。不过就我个人来说,这个环境让我能够单独和羽川共处交谈,我当然不会不高兴。
不,我并不是有非分之想,原因在于直江津高中是升学学校,学生升上三年级几乎都是考生,气氛相当紧张,就我这种吊车尾看来,「现在哪有空办什么班级联欢会啊?」这种极度肃杀的气氛令我相当不自在。
换句话说,我不只因为可以和羽川共处而高兴,更因为没有其他神经紧张的学生在场而高兴。以羽川的能耐,即使明天就要考试,她考全世界任何一所大学应该都能榜首录取吧,所以紧张的气氛和她无缘。
说到无缘,在这所升学学校完全不想备考,甚至连毕业都有问题的我,同样和紧张的气氛无缘。基于这层意义,参加这场会议的两人,或许是精挑细选理应出席的两人。
话是这么说,但我基本上怕麻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