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狗」
狗。这就是那晚,阻碍绝奈和自己对决的人的名字吗。
还是说,这只是单纯的幻听。
就像在试探困惑的真九郎一样,那女性静静的重复着最初的问题。
「红真九郎。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中途就已经预想到会有陷阱的自己,为什么接受了绝奈的要求。
接连不断发生的事使他疲劳,脑子已经不能充分运转了。
真九郎所说出的,是他心中自然出现的理由。
「……因为我是,纠纷处理人」
不知是理解了还感到吃惊,那女性沉默了。
并且再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冰冷的静寂笼罩着整个房间,只有一个被后悔囚禁着的蠢人,留在这里。
只有红真九郎留在这里。
人,不到事情降临到自己头上,是不会感觉到死是真实存在的。
午夜零时。
真九郎被带出休息室。被武装男子们围在中间走在宾馆的走廊里,乘上电梯。电梯停在地下四层。门打开来,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条半黑的通道。亮着的只有应急灯,凝滞的空气中弥漫着下水道的臭气。这让真九郎一瞬犹豫了,但顶在背后的枪口,让他勉强向前走去。在脚步声的回响中,他被带着走在隧道一样长长的通道上。
手铐也好,男人们对自己的态度也好,简直就让自己觉得是个犯人。
如果是,那我犯了什么罪?
自己犯下的罪,到底是什么?
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这事件。不自量力的这么认为。而那结果,自己不只背叛了濑川静之的信赖,还给红香添了麻烦。这就是我的罪吗。这种骄傲自大就是罪吗。于是自己,随后就打算接受这报应吗。
在就快要得出答案的时候,目的地到了。穿过通道,又在走了一会儿,男子们指示他停在这里。真九郎老实的听从了他们的指示站在原地,以这为信号,荧光灯一齐亮了起来。
光从自己头上倾泻而下,照亮了四周。
这里是设置在宾馆正下方的空间。
是宽阔的地下停车场。
这是疗养地才有的奢华构造,天花板大约有三米多高。墙壁和地面全是光滑的混凝土结构。光是自己能看到的范围就足以停几十辆车,这里的总面积恐怕能容纳整个棒球场吧。
一见之下,这里是个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地方。但要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有两个奇怪的地方。一个是在天花板附近设置着数个拍摄用的摄象机。另一个,就是零散站在黑暗中的无数人影。全部大约有百人左右。人有很多种,不过从那面相和服饰来看,应该不是做正经职业的人。恐怕,是为了享受今晚的盛宴而聚集到这里的看客。
这就是,『KILLINGFLOOR(屠宰场)』。为复仇而设下的舞台。
没有发现绝奈的身影,不过她作为主办者,应该是在其他房间观战吧。
在真九郎呆站在那里的时间中,比赛的准备已经在顺利进行了。等他两手的手铐被打开,工作人员离开之后,一个人影从旁边的微暗处出现了。迈着沉重的脚步,真九郎的对手向这边走来。
恶宇商会派出的是个只能让人仰望的高大男子。
那就是全身黑服的,杰基耶夫。
「……又是,你吗」
「这是绝奈大人的安排。你要好好感谢她」
「感谢?」
「打碎濑川早纪的肩,折断她的背,踩烂她的脚,把她扔出的,就是我。因此绝奈大人认为我适合做你的对手」
真九郎不禁失语了。
这巨汉,就是濑川早纪复仇的对象。
就是说那个普通高中生,那个手缚鸡极之力的少女,就在和这种家伙拼死战斗吗。
虽然知道没用,但真九郎还是不得不问道
「……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样的仪式?作为职业人士,你不觉得羞耻吗?」
「换换心情」
回答只有这个。
对他来说,真的是只有这个理由吧。就如绝奈所说,全部只为单纯的舒缓压力。是健康福利的一环。除此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理由。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在这里比赛的时候,通常会以不使用武器作为让点。但是,今夜并不在这范畴」
杰基耶夫脱下上衣,把那交给工作人员,并从他手中接下了什么。
在杰基耶夫右手中紧握着的,是把刀刃长约四十厘米的凶器。刀身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这是把长刃匕首。
「客人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就赶快开始吧」
反手握着匕首,杰基耶夫边稍稍压低身子,边宣布比赛开始。
而与他相对,想握住拳头的真九郎,却在这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意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