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丑恶祭 上 第二章 女王之死

  在开始当纠纷调解人之前的时候。

  真九郎曾经有唯一的一次机会,跟随着柔泽红香展开工作。

  当时红香来到他房间,说了句“跟我来一下”,经过“什么事?”“你来就行了”这番简短对话后,他就被强行带到了某个地方。

  他们所前往的地方。自然是事件的案发现场。正确来说,就是美利坚合众国的东北部——大都市曼哈顿的五号街。

  事件的开端,是卡车的暴定。在来客众多的大白天,一辆卡车撞进了某家十二层的百货大楼。卡

  车把旋转门连同墙壁都彻底破坏了,撞飞了购物的客人,撞倒了放置在大厅的摆设装饰物,把没来得及逃走的前台小姐压扁在墙壁上,才终于停了下来。

  如果到这里为止的话,就只是单纯的事故而已。可是下一瞬间,就马上涌现出了浓厚的凶猛气息。从车后装货台上走下一群手持枪械的男人,他们在开枪杀死警备员之后,还高声发表了宣言:

  “从现在开始,这座大楼就由我们占领了!”在犯罪先进国的美国,就连对应犯罪的措施也有着先进国的特色。

  警察立刻封锁了周围道路,在各个地方配置狙击小队,上空也派出了直升机,周围排列着数十辆警车,完全把整座大楼包围起来。

  FBI搜查官来到现场,是在事件发生的一小时之后。看似驾轻就熟的搜查官,使用扩音器和电话,开始跟犯人展开了交涉。“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士谋就这么说道:“我们的目的是世界和平。

  为此,必须由处于世界中心的美国率先行动,引导其他的众多国家。可是,现在的总统并没有这样的才能和觉悟,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了。所以,我必须成为总统。不管使用什么手段,不管付出怎样的牺牲,我也必须成为总统。

  虽然使用这种粗暴手段我也觉得很遗憾,但是现在离世界灭亡的日子已经不远。现在可不是踌躇不前的时候。因为这完全是为了世界和平,所以希望你们能理解。”对于这种厚脸皮的要求,搜查宫和周围的警宫都不禁失笑。脑子少了根螺丝的男人,带领着一帮同样是脑子坏掉的家伙在胡作非为,这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件。可是,他们的认识实在过于天真,他们的笑容也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他们看到,从被打破的大楼窗户中,伸出了许多根长长的枪身。那是每分钟可以连射两干发子弹的军用格林机关枪。本来应该在战场上才用到的这种兵器,犯人集团却若无其事地扣下了扳机。击穿水泥地面,把逃跑的警官们射成蜂巢,把五辆警车变成一堆废铁,接着还把看热闹的人射得飞起了几个之后,他们又向警察重申了自己的要求。“我们的目的是世界和亚!你们必须尽快把我任命为总统!否则的话,我们就逐个杀死人质!”正当警察开始慌了手脚的时候,情报也陆续传了过来。这群犯罪集团,似乎是几年前设立的宗教团体。其主谋为谎称自己是耶稣基督的前保险推销员,在赞同他的成员当中,有大部分都是现役军人。

  “可恶了指挥官虽然气得用力踢向警车,但也还是不能自暴自弃。对于这种人质事件,应付的办法都是很固定的。必须尽可能拖延时间。在继续跟犯人进行交涉的同时,看准突人的最佳时机。搜查宫用渗汗的手握着扩音器,向犯人诉说了起来。他说美国是个民主主义国家,所以要成为总统的话。就必须在选举中取胜。还有世界并没有灭亡,以及杀人是非宮严重的罪行等等。就好像教导幼稚园小朋友一样,搜查官以苦口婆心的态度不停地规劝着他们。即使面对着警官和市民的尸体,也尽量保持着冷静——搜查官的这种忍耐力,的确是值得称赞。

  可是犯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听他说的话。犯人们的脑袋里,都装满了把教祖耶稣推上总统宝座挽救世界的使命感,而耶稣本人也同样是装着满脑子的使命感。啊啊,要是不快点把我推举为总统的话。世界就要灭亡了。状况出现变化,已经是日落之后的事了。看到警察们一味拖延时间。犯人们终于采取了行动。他们开始逐个杀死人质。而且跟惯例相反,他们从女人和小孩开始杀起。

  第一个牺牲者,是刚满四岁的年幼女孩。女孩子被带到可以一览街景的屋顶,被迫站在大楼一端,大声哭了起来。“妈妈,救救我!”面对一般来说都会有所踌躇的这种画面,犯人们的心也没有丝毫动摇。这毕竟是为了世界和平。他们用枪射穿了女孩子的后脑,随着四处飞散的脑浆,把尸体一脚踢了下来。看到那小小的身体猛烈地撞上地面变成肉酱,接着又轮到下个人质站到屋顶上,现场马上化作了悲鸣遍野的地狱。

  搜查官慌张起来,就在用无线对讲机请求上层作出判断的期间,又有一个人被杀死了。到获得“可能的话马上突入”这种曖昧的命令为止。已经又被杀死了两人。柔泽红香到达现场的时候。就是在几分钟之后。那正好是六岁的男孩子和十一岁的女孩子被杀死,犯人的枪口刚刚抵在年轻孕妇后脑的瞬间。由红香驾驶、真九郎坐在助手席上的一辆黑色超级跑车闯进了现场。以夸张的鸣笛声驱散了围观者人堆和传媒记者,无视了挥手阻拦的警官,扯断了写着“KEEPOUT”的黄色带子,撞开了周围的警车,红香一口气就把车停在了包围网的最前头。

  对于突然闯进来的这辆车,警察、围观者、传媒记者、甚至连犯人集团都一时哑口无言,在场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她们身上。坐在助手席上的真九郎,害怕得双脚都颤抖了起来。他只感到头晕眼花,呼吸紊乱,唇干舌燥。事件的详细內容和作战方案,真九郎都在路上听红香说过。自己也要协助她,让她看看自己修行的成果——本来明明是这样想的,可是实际上他却连头也不敢抬起来。人们向自己投来的非难、愤怒、好奇和困惑的眼神。

  以性命为赌注的现场特有的紧张气氛。对于这种超乎想像的紧张感,真九郎的神经实在无法忍受。如果身边不是有红香在的话,他可能会闭上眼睛蜷缩起身子来吧。

  “这就是最前线了。真九郎。”红香拉下辅助闸,一边在香烟上点火一边说道。“害怕了吗?”“……是的。”“你啊,不是要跟我干同样的工作吗?”“……是的。”即使看到不像样地发着抖的真九郎。但是红香并没有笑他。她并没有随口说出安慰的话语,也没有给他鼓劲,只是用自身的行动来表现内心的意志。“你在这里等着吧,很快就完了。”然后,红香就英姿飒爽地下了车。同时闪烁起来的照相机闪光灯,递出来的无数麦克风和各种各样的记者提问——红香对这一切毫不理会,只是泰然自若地往前走去。就算再怎么采访也是白费力气。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某些即使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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