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紫的话,应该是可以交上许多真挚朋友的。
紫“唔唔”地沉吟了五秒左右,但最后她好像终于理解过来似的低声说道:
“如果真九郎这么说的话,那一定就是那样吧……那么。以后我就稍微对他们温柔点吧。”
“那当然是最好啦。”
把手贴在她柔软的肚子上,真九郎露出了微笑。
顺便一提,九凤院紫小姐今天的计划是——从傍晚开始要去参加古典音乐会。根据那附有照片的宣传小册子的内容,会场就设在设备档次国内屈指可数的东京剧院大厅,曲目为巴赫的《马太受难曲》,指挥者为波兰的巨匠,这次是他来日的纪念公演。
“真九郎也跟我一起来吗?”
“啊——不,毕竟我也没有接到邀请……”
“邀请函什么的,我可以马上让人准备啊?礼服和鞋我也可以帮你准备好。”
“……抱歉,很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算了。”
从宣传册的内容看来,招待客人基本上都是特权阶级。
对于这种场面,还是谨慎一点为妙。
“说起来,你还懂得古典音乐之类的东西吗?”
“嗯,因为那是淑女的修养啊。音乐这种东西……”
紫的声音忽然中断了。只见她瞪大眼睛,愣愣地张大了嘴巴,她的视线,正对准了因为红灯而停下来的车窗外面的某一点。真九郎带着讶异循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附近的人行道上,正走过一个身穿异服的男人。大概是哪家店铺的兼职吧,那人身上穿着红色服装,嘴上贴着白胡子,肩膀上还扦着一个大袋子,手上拿着宣传用的塑料牌。肚子上似乎还塞了什么东西,显得胀鼓鼓的,是个相当用心打扮的圣诞老人。
……啊啊,已经到了这个季节了吗?
期考试已经结束,如果连补考也结束的话,之后只要随便上几节课就到寒假了——本来他还悠哉的这么想着,但实际上不仅仅是这样。说起十二月的话,那就是圣诞节。真九郎之所以没有特别意识到这一点,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心沒有余力呢?
交通信号灯变成绿色,但是在车子开出之后,紫也依然以视线追踪着圣诞老人的身影。看来她对这种事还挺热心的。即使只是普通的圣诞装扮,恐怕对很少在街上走的她來说也是很珍奇的东西吧。
真九郎虽然在心里这么想,但却是大错特错了。
紫一脸不可思议地这么说道:
“……真九郎。”
“嗯?”
“那个,到底是什么?”
“是圣诞老人哦。”
“圣诞……老人?”
听了她好像第一次说出口似的生硬口吻,真九郎不禁感到疑惑。
该不会是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圣诞老人恐怕是世界上最有名的老人了。
这是连幼稚园小朋友也知道的事。
“紫,你应该知道圣诞节吧?”
为了慎重起见,真九郎向她确认了一下。可是她却仿佛在记忆中搜寻着什么似的看着脚下,然后摇了摇头。
九凤院紫,并不知道圣诞老人,也不知道圣诞节。
怎么会有如此超乎常识的事?
真九郎冷静地思考了一下,马上得出了答案。
紫自幼生长的地方,是九凤院家的暗部“里之院”。与俗世隔绝的那个地方,据说一直都排斥着所有会对系统造成障碍的一切“不必要的知识”。而在那些“不必要的知识”中,很可能也包括了圣诞节之类的节日庆典。
所以紫才会什么都不知道。
真九郎咬紧牙关,在心中握紧了拳头。如果现在九凤院莲丈就在眼前的话,真九郎恐怕会马上揪着他胸窝责问起来吧。就算甩开制止自己的近卫队,他也会这样做吧。让她参加各种晚会和音乐会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让她掌握社交界的礼仪做法,也是理所当然的,真九郎也能理解到,那是身处上流社会的人们肩负的义务。但是,比起这些东西,不是还有更多应该教会孩子的知识吗?世界上各种各样的快乐——对孩子来说,她是有权利知道这一切的。而大人也有义务教会她们这些东西。明明如此,紫却从出生到现在也不知道。即使从“里之院”出来之后,九凤院家也没有告诉她。难道他们都认为那是无关重要、是无聊的东西吗?
开什么玩笑……
在内心暗骂了一句,真九郎就暂时中断了这种不愉快的思考,同时勉强压抑住涌上心头的怒火。现在并不是愤怒或者悲伤的时候,当然也不是感到哀怜的时候。就算把什么人狠揍一顿,她失去的时间也不会回来。
真九郎平静地吐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紫,每年的十二月,都会有名叫圣诞节的活动哦。”
“活动?”
“也就是相当于祭典一样的东西啦。”
她已经不是被囚禁在深闺的人。
如果有不知道的事,就由自己来告诉她好了。
那就是现在的自己能做到的最有积极性的行动——真九郎心想。
“十二月二十五日就是圣诞节,而二十四日就被唤作圣诞平安夜,在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