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能老大,小鬼还没」
男子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突然站起来的真九郎反手一拳打中下巴,冲击力道让男子的脖子整个扭曲,在他翻着白眼应声倒下前,真九郎又跳起来用有如疾风般迅速的右脚一踢,把两名站在一起的手下鼻子踢烂,并且在着地的同时用手指攻击另一个男子的喉咙,顺便往最后一人的胯下踹面一脚,最初吃下反手一拳的手下此时才终于碰的一声倒在地上。
一个昏厥过去,其余四个人则是痛得在地上翻滚,真九郎确定他们无法再站起身后,才缓缓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久能。
「久能先生,你的个性真是讨人厌。」
真九郎对想杀害紫的久能愤怒不已,如果枪口只是对着他倒还好,久能却把枪对着紫而且毫不犹豫地开枪,幸好真九郎用背部挡下所有子弹,如果有半颗打中紫的话,真九郎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不过他至少可以确定现场所有人都会被打得比现在难看。
久能被眼前出乎意料的一幕吓到,只能抓着沙发的扶手不断发抖,嘴上叼的菸也掉在地上。
「原、原来你们是负责战斗的!」
「如果是的话,你们早就死光了,我只不过是纠纷调解人而已。」
当真九郎向前靠近,久能以从沙发上摔落的姿势迅速后退,信奉力量的人面对比自己更强大的力量时,只有屈服一条路。
真九郎则是边注意自己颤抖的脚不被发现,边拿起信封轻轻晃动。
「这个是真的吗?」
久能不甘心地牙齿一直打颤,却也只能承认「那是假货」,他认为真九郎没有分辨真伪的能力,所以打算先用假的土地权状搪塞,等真九郎回去后再派人杀害园长。委托人死后还继续执行工作的人在地下业界非常稀少,真九郎认为自己被看扁了,毕竟自己走进这一行还不到一年,在这个业界算是菜鸟中的菜鸟。
「这间事务所的人全部送进医院,或是现在我们就立刻完成交涉,你想选哪一种?」
亲眼见到手下如此不堪一击的久能早已丧失战意,外面的其他手下发现状况也跑进会客室而想要扑向真九郎,却遭到久能出声制止,并且叫他们去拿真正的土地权状。这样打下去只是徒增伤患而已能做出如此冷静的判断,真不愧是组织的少头目。久能从手下接过信封后,就把信封扔给真九郎,然后指着出口表示送客。
真九郎也认为早走早好,如果被发现自己的脚正在发抖,说不定对方又会继续找麻烦。
「我们走吧。」
真九郎对坐在地上的紫伸出手,而紫则是立刻奔进他的怀里,真九郎把她抱起来,一边用眼睛牵制四周杀气腾腾的大汉们,一边缓缓走出事务所。两人搭着电梯到达一楼并且离开大楼踏上人行道,直到看见路人越来越多才慢慢解除紧张的感觉。
委托差点就失败了,幸好有紫才没有铸下大错。
「紫?」
真九郎正想道谢而看向紫时,却看到她低垂双眼,用小小的手抓着真九郎的衣服并且紧闭双唇,不管紫再怎么聪明,毕竟只是七岁的小孩,这次恐怕是她生平第一次碰到的暴力事件,她似乎对那些朝自己释放的杀意而感到不知所措。
真九郎心想:她没有大哭大叫就很成熟了。
果然不应该带她来的。
自己不应该做出如此轻率的判断,实在非常可耻。
「抱歉,让你吓到了。」
当真九郎一道歉,紫就抬头望向真九郎的脸,随后抱紧她的脖子,真九郎以为紫想要放声大哭,她却强忍哭意,并且只以略带呜咽的语气说:
「不,是我的错。」
倒抽着鼻水的紫这时才猛然惊觉真九郎背后的状况。
「真九郎!」
紫的小手抓住真九郎的脸,惊慌失措地大喊:
「快、快点!你流血了!快点去医院!」
「嗯,等一下再」
「笨蛋!」
真九郎对她认真的表情和声音有点惊讶。
「听我的话,真九郎!赶快去医院!」
虽然嘴上用命令的语句,口气听起来却像哀求。
就像说着「你不要死」似地
真九郎看到紫抓着衣服的手微微颤抖,嘴角不禁轻轻一笑。
并且对这个孩子如此担心自己的举动感到有点高兴。
山浦医院是一间位于工商业区的小诊所,虽然外表十分老旧,但是在地方上的评价相当不错,不论老人或小孩,看诊的当地居民出乎意料地多。这里唯一的医生兼院长山浦铜太是个五十几岁的男子,他在开业前曾经待在国外的战场,以军队士兵与游击队为对象锻炼医术。他总是秉持着医者父母心的信念,不管是对小孩动盲肠手术、替流氓接回砍断的手或是从恐怖分子的体内取出炸弹等等,他对所有病患都一视同仁,山浦曾经说过医生是人人羡慕的崇高职业,真九郎也心有同感,因为他们的工作就是救人。
「真难得,你也会被枪打中。」
山浦看着躺在诊疗台上的真九郎的背,搔了搔头如此说道。山浦的头完全没有头发,因而露出当初在战场时留下的枪伤疤痕,但是这副模样却不会让看病的小孩感到害怕,因为他有种非常平易近人的感觉。
「一、二、三喂,你被开了几枪啊?你的手脚有点迟钝罗!」
「因为发生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