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正确。
琢磨先生的作法过于激进,华严先生也判断那将导致过多损失吧。
「这几天,我在你们离开的家里和老爸不断争论,但最后还是因为利益考量而输了。但对我来说,认为那算是上上策呢。」
「上上策……」
我不禁脱口而出后,他便直勾勾地注视着我。
我被他的延伸贯穿,一瞬间对于凭自己的身分是否能加以置喙感到犹豫,但既然他已经对我详细说明了,那我姑且用用可以提出意见的权利吧。
「……假如此花集团的商誉受损,员工的饭碗也会有危险吧。」
如此一来,不久本末倒置了?
「那也是必要的牺牲。」
琢磨先生闻言,不以为意地说道。
仿佛想说「那有什么问题吗?」
「我甚至认为此花集团应该毁掉一次比较好呢。」
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义。
此花集团毁了也无所谓……?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们家集团的历史过长,目前到处都潜藏着种种毒瘤,所以我认为需要破坏与重生……如果没有暂时贬低品牌价值的觉悟,就无法进行大破大立的改革,我和老爸就这一点意见分歧。」
我能理解他所说的。
不过,我总觉得他的想法过于激进。
这或许因为我是一介平民……不太清楚企业经营,所以难以想象吧。
琢磨先生或许察觉到我的心思,继续说:
「你也觉得奇怪吧?雏子为什么必须那么辛苦?」
我闻言,心有戚戚焉。
我起初就一直这么想,认为——为什们雏子必须遭受这些折磨。
「此花家的血脉本来就刁钻古怪,雏子爱耍废,我则自我中心,像我们这种怪胎家族要能掌握规模如此庞大的集团,非得适当剪掉多余的部分。不过,老爸不想这么做,所以雏子的负担才会变重,因为老爸很不擅长清理门户。」
「……不过,这次虽然传出丑闻,但华严先生未来应该能妥善地经营集团吧?」
「但他也在勉强自己啊,从妈妈过世之后就一直是那样。」
琢磨先生略微垂下视线,这么说。
他应该只是单纯地在担心家人吧。
然而,我却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突兀感。
「……雏子也这么希望吗?」
我明白雏子讨厌琢磨先生,但是否也赞同他的想法呢?我觉得好奇,便这么一问。
结果,琢磨先生边思考边说:
「我不知道呢,老实说,我仔细说明未来展望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唉……是这样的喔?」
「对,所以我不知道能否获得雏子的同意。」
琢磨先生悠哉地说。
「请等一下。」
我无法理解他为何这么悠哉。
「您明明没和雏子商量过……却打算进行会影响他们人生的改革吗?」
我害怕问出答案,慎重地询问。
然而,他宛如理所当然似地答道:
「对,因为这样雏子一定会变得轻松。」
当我听见他的回答后,终于恍然大悟。
……这样啊。
我终于了解了。
了解他一直让我感到不自然之处的究竟是什么了。
当我得知她体谅雏子并未按门铃时,认为他总归是珍惜家人的。
不过,实际上却不然。
一如雏子在宅邸中所说的,他只会想到自己。
这个人——脑中仅有担心着家人的自己。
琢磨先生并非珍惜家人,他对此花集团的想法恐怕也相同,对他而言,重要的是珍惜集团的自己的判断,而仰赖集团生活的人的心情都是其次……受到职权骚扰的员工或许也不希望这么受人瞩目的解决方式。尽管如此,他也对这些人的想法毫不在乎。
所以,他才能若无其事地说出破坏与再生这种话。
而我隐约可以猜想得出他为什么拥有这种价值观。
他拥有坚定不移的自信,认为自己的判断绝对正确。足以洞察他人心思的能力——他能得知旁人无法得知之物,而这塑造了他的性情。
那也算是事实。
毕竟,照他的做法,我就会——
雏子就会——
「你也露出和老爸一样的表情呢。」
琢磨先生望着我的脸,这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