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这样行吗?」
楠木小姐只是苦笑,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追求馆长的人一知道他已婚,大多不会再出现,因为女人是种比男人更会算计、转换目标的速度也更快的生物。像你这种不屈不挠的人很少见。」
「……对不起。」
我想,她是在责备我不知好歹。明明已经被警告过了,却恋恋不舍地再度跑来图书馆。
「陷得越深,伤得就越深。」
我知道楠木小姐为何这么说,也知道她说得对,但我就是死不了心。
我知道这不过是一见钟情,只是这种程度的恋情。可是,情况不一样。遇见他以后,我许下了心愿,我察觉到自己心底某个重要的心愿。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你要问什么是你的自由,但是我能否回答又是另一回事。」
她说得很对,我也认为向第三者打探某人的隐私,违反了沟通的规则。可是,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馆长有孩子吗?」
一点点,虽然真的只有一点点,眼神平静的她表情似乎有了些微的扭曲。
「……没有,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吧。」
楠木小姐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太太不能生育吗?世上有很多女性基于各种理由不能生育……
我还来不及理解她的言下之意——
「因为她已经消失了。」
楠木小姐留下这句话之后,便离去了。
这次我真的是一头雾水。
别人的家务事,不是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可以基于区区的好奇心而介入的领域。这一点我很清楚,也认为保持适当距离,是一个社会人士应有的礼节。可是,她留下的这句话……
我知道自己这样是纠缠不休。
楠木小姐八成也觉得我不可理喻。
可是,如果我不为了恋情努力,又该为了什么而努力?
随着静谧夜晚的造访,闭馆时间到了,我在连接员工出入口与大马路的小径上凝视着云层间的弦月。
我倚着电线杆,一面看着馆员们一一踏上归途,一面等待她出现。
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进一步认识馆长。我知道自己过度介入,但是,今天我若是没有鼓起勇气,明天就需要更大的勇气。反正迟早得鼓起勇气,就选在今天吧!
不久后,楠木小姐独自出现了。她看见我吃了一惊,接着露出含糊的微笑,向我行一礼。我本来还担心,她若是对我投以嫌恶的眼神该怎么办,幸好她没露出拒绝的表情。
「辛苦了。」
楠木小姐缓缓走向我。
我把包包中的罐装咖啡递给来到我身旁的她。
「有点退冰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谢谢。」
她微微一笑,接过咖啡,但是没有打开来喝。
现在的状况不容许我们促膝长谈,她工作了一整天,应该想早点回家,我还是立刻进入正题比较好。
「我想再深入了解一点,所以在这里等你。你说过我可以找你商量。」
「我确实说过。」
「你说他的太太消失了?」
「对。」
「求求你,能不能告诉我详情?」
她用简直可贯穿并看透我所有心思的锐利眼神凝视着我。
「你知道你问这个问题,代表什么意义吗?」
她带着认真的眼神,对我问道。
「如果你只是出于一时的好奇心而想知道详情,那等于是在找馆长的麻烦。馆长已经结婚,情况也很复杂,这样你还是想知道吗?你有同等的觉悟吗?」
这句话有一半带有威胁的成分,但是我的心中并未因此产生迷惘。我不认为自己和他相识是出于偶然。若不是命中注定,不会有这种邂逅。我希望这是命中注定。
即使这段恋情只会让我受伤也无妨。既然已经遇见他,却要我什么都不做就放弃,我办不到。我绝对不要放弃。
「我有觉悟。如果受伤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无所谓。」
她凝视着我,接着在电线杆的灯光之下说出某个关于他的事实。
「馆长的太太叫雪萤,她失踪了。」
从「她消失了」那句话,或许可以预测出这个答案,但是,我的思绪仍跟不上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语,只有「失踪」这个鲜明的字眼在脑中不断打转。
「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馆长的太太在旅行途中失踪,至今仍未发现她。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她八成……」
我和真奈自幼父母双亡。
当时才四岁的真奈,几乎没有双亲两人的记忆,但是我清楚记得爸妈对我们的爱。死亡和失踪本质上虽然不同,但是丧失挚爱造成的痛楚,在心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