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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的眼睛还是红的,去找间化妆室把脸整理一下吧。那个呆瓜对你抱着公主般的幻想,别在告白前让他失望。」
听我这么说,七虹像是嫌我鸡婆一般,挑衅地吐一下舌头。
真是的,美女做什么动作都好看,真教人伤脑筋。
死党消失在剪票口彼端的人群里。
我把手放在身旁仰望天空的不知火先生肩上。
「辛苦你,当了这么久的保母。」
「就是说啊。」
「如果你愿意,要不要一起吃晚餐?我可以安慰你。」
不知火先生一面苦笑,一面撩起浏海。
「那就有劳你啦。今天要我独处,未免太痛苦。」
虽然没人能够保证我最喜欢的死党即将展开新的故事。
至于哥哥的心思,我更是完全无法想像。
如果可以,希望下次七虹是喜极而泣。
在行色匆匆的人潮中,我祈祷着那两人的故事能够交会。
3
耳朵聋了,妻子离开了。
就算现在死了也无所谓。
这些日子里,我似乎都是迷迷糊糊地这么想。
我本来以为爱情是与我无缘的感情,却理所当然地谈了段平凡的恋爱,心满意足地与莉瑚结婚。虽然结局并不甜美,但是留下的并非只有后悔。
即使彼此胸中的爱已经冷却,我爱过莉瑚仍是无庸置疑的事实;在我陷入困境时,她一路支持着我,同样是不争的事实。
就连我认定无法实现而放弃的梦想,也在不知不觉间实现了,还遇见愿意肯定我唯一希望获得肯定的才能——绘画——的人。
拥有如此侥幸的人生,夫复何求?
这半年来,除了吃饭以外,我几乎足不出户,总是一个人窝在家里。
我对未来没有不安,但也没有确切的希望。没有发生任何状况、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让我度日的活力逐渐衰退。
所谓安定的生活,应该就是与「维持现状」的誓约相拥的暂定契约吧。
我感受到刺激眼皮的光芒,睁开眼睛,只见没有夕阳照耀的公寓变得一片幽暗。我看了挂钟一眼,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点,看来我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放在客厅中央的灯发出七彩光线,这是通知有访客上门的信号。我今天没和任何出版社相约讨论稿件事宜。何况,由于我无法与人交谈,所以几乎都是透过电子邮件联络。那么,或许是有信件或包裹之类的吧?
我的脑袋迷迷糊糊,看来刚才睡得比我想像中的更沉。我很想多睡片刻,虽然不知道访客是谁,但还是请他快点回去。
玄关的灯泡从几天前就有问题,一直异常闪烁。
在朦胧昏暗的褐色灯光下,我没透过门上的鱼眼确认来客便打开大门。
一瞬间,我不禁停止呼吸。
门外是比较漂亮的妹妹,舞原七虹。
佳乃传讯说她今天不能过来,而七虹根本没来过我家,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那近乎慈爱的笑容,甜美地刺入我的胸口。
『晚安。』
她用手语说道。
我失去左耳的听觉之后,七虹随即开始学手语,不知不觉间,她的手语变得比我更为流畅。老实说,我老是依赖笔谈和电子媒介与人交谈,现在依然没学会多少手语,不过简单的手语倒还能够理解。
鞋柜上放着便条纸和笔,方便我与来客沟通。
『吓我一跳。进来。』
我写下简洁的话语,七虹露出模棱两可的微笑点了点头。
接着,当我转过身,打算带她进屋内时——
她突然从身后抱住我。
七虹的双手在我的身体前方紧紧交缠。
抵在困惑的我背上的,应该是她的额头吧?
七虹?怎么回事?
我想询问,但是我已经五年多没说话,不敢开口询问。即使如此,七虹温柔的体温依然在我的全身流窜。
不久后,她缓缓松开手臂,并在我的背上写字。
一字一字,慢慢地写下。
犹如刻划着誓言一般,在我的背上刻下文字。
是三个字。
非常简单、出乎预料的话语,却是确实的爱的话语。
我回过头,笔直凝视七虹的脸。
平时一和我四目相交就会立刻撇开视线的七虹,正拼命咬着嘴唇,望向我的双眼。
在她的眼眸捕捉下,我总算明白了。
如今,我总算明白面对七虹时,这股在胸口隐隐作痛的感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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