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的。
而这句真心话,在说出口之前,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啊所以我才会这么努力地协助调查杀人事件呀,因为我不想再看到自己认识的人死掉。
像深春这样对我很重要的人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是像伊吕波学姊这种超级会给人添麻烦,我根本不懂得该如何与她相处的人
或者是像小光这种以前曾经给我添过很大麻烦的人。
就算不是人类,比如辛汀布鲁格,还有牠的马宝宝,暑假时在北海道相遇,然后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的生命。
还有白咲红太郎,六年前死掉的我的亲生父亲、深春的父亲,就在我的眼前,枪响,血花飞溅,充满恨意的眼神,敌意,杀意,爱,一把握在我手上的枪,硝烟,对警察说谎,深春的母亲白咲秋奈那时候便疯了,我们也跟着乱了,我跟深春之间保有了一个秘密,一个不能对别人说的秘密,就连未至磨常代、可怜妈妈还有老爸都不能说的秘密,我背负着这个沉重的秘密,这个非常非常非常沉重的回忆。
所以,我不想看到别人死。
要是九音或是伊莉丝、可怜妈妈、老爸、一之濑、绀藤、史记任何一个人死掉的话,我都会很不开心,很悲伤,很痛苦。
就算死了之后会变成鬼魂重生,我也不希望这样。
我讨厌死,我不希望人家死,我也不想死,我不想杀人,也不想被杀。
很单纯的情感,这是从我这个生命所自然涌现出的原始情感。
所以就算被杀害的尾张伊吕波学姊本人对于自己的死亡觉得没什么,我也想要抓住那个杀害她的凶手。
我想要跟凶手说,杀人是不对的。
「啊,呃呃久远学姊?」
夏树一脸讶异地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我。
「谢谢你,夏树。我还是很讨厌这个事件的犯人。」
「啊嗯。是吗?我也希望凶手可以赶快落网。」
虽然有点困惑,但夏树还是这样回答我。
「那么我就再去打听打听了。」
「啊,嗯嗯。请加油是也。」
「我就说了『是也』不算是敬语,加在语尾也不是就表示对对方比较尊敬啦。」
打开门的时候,我突然转身。
「对了,夏树。」
「嗯。」
「为了确认,我还是问一下好「」
「嗯。」
「你,不是凶手吧?」
夏树停下手边的工作,一副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的复杂表情。
顺带一提做个参考他现在在缝的衣服,正好是为了让魔镜看起来更加显眼的黑布,那是一块漆黑的布像披风一样。
「当然不可能是我啊,想也知道。」
夏树很坚决地说。
「抱歉抱歉,我不是真的怀疑你。」
说完之后,我打开了门。
了解自己是个普通人,然后接受这件事,以普通的方式一步一步地接近直己的理想,夏树的眼神,正是追梦人的眼神。
「学姊,妳觉得我的发型很奇怪吧。」
「你自己也知道啊?」
「头上放个红色的法国面包,真的是很俗吧。不过,我这样是为了要警告自己,就算不喜欢,也得时时刻刻记得自己叛逆时的样子,绝对不能再回到那个样子」
「原来如此,听你这么一说,你头上的法国面包看起来好像也变得挺帅的耶。这就叫男人的哀愁吧。」
「不是法国面包啦,这是飞机头。可以开这个发型玩笑的只有我。」
夏树一边说,一边摸着他的法国面包喔,不,是飞机头。
我不在意地看了一眼之后,正要打开门,身后传来了夏树的声音,我没有回头。
「我想尾张学姊大概跟我一样吧。」
「我之前也说过了,我讨厌她,大概是因为,我能够了解她心情的关系吧。讨厌普通,不想一辈子当个平凡人,觉得平凡的人生逊毙了,我了解这种心情。而且,班上大部分的人应该也都懂吧。」
「不懂这种心情的,大概就只有真正的怪人吧。」
我离开房间,关上门,思考了一下伊吕波学姊的心情。
很可惜,我完全不懂。
过了下午三点半,九音跟伊莉丝也来了。看来,我跟夏树的谈话比我预想的还久,嗯,没办法因为夏树毕竟是这起事件的头号嫌疑犯。
从动机方面来看,他在伊吕波学姊被杀之前跟她吵过架,我们听到声音后跑到社办去时,他也已经站在社办前了。
而且,小光被袭击的时候,夏树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如果凶手直一的就是跟这出『真白雪公主』有关的人,那么两次事件都没有不在场证明的风原夏树当然就是最值得被怀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