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半山腰,所以可以直接眺望远方的海洋。
「这边。」
一乃要宗司一起爬到水塔上面。
那里是学园最高的第四校舍里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在水塔中央坐下来的宗司戚受到风的吹拂。
夹带冷气的风让他舒服得瞇起眼睛。
「这地方不错吧?」
「思思,是不错。的确会让人想逃课。」
「你是在讽刺我吗?」
「可能吧。」
宗司的嘴角这时露出微笑。
「对了,你严肃的话题是什么?」
「思思,其实也没什么。」
一乃背对着宗司站在水塔边缘。
她就像某出以前的电影,或者也可以说像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股张开双臂。
「只是我想杀了宗司而已。」
「……」
「……」
一片沉默当中,一乃的马尾不停地随风飘荡。
而宗司则是凝视着她娇小的背影。
现在的一乃看起来就像一幅宗教画一般。
看着她的宗司感觉手掌正不停冒出汗来。
「…………此话当真?」
一乃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继续说着:
「焚烧罪孽——红色救赎『炼狱』!」
她用手抓出燃烧的火焰枪。
一乃像是要制止马上想起身的宗司般,一转身便将火焰枪枪尖对准他的喉咙。
宗司屏住呼吸,再度坐了下去并抬头看着一乃。
「那个——至少让我知道一下理由吧!」
他虽然不断冒着冷汗,但还是用跟平常一样的声音这么问道。
「我问你哦——你一早爬起来最先会想到什么事情?」
握住枪的一乃以与她那双火红双眼完全相反的冰冷眼神往下看着宗司。
「虽然每天有可能不同,但绝大部分都是让我继续睡五分钟吧……」
「真普通。」
「是很普通啊!难道你就不普通吗?」
「我会感到失望。」
哪有人一早醒来就这么忧郁的。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宗司却什么都没说。
「我会为世界太过和平而失望、为世界还没终结而失望、为世界依然存在、依然持续运转而失望,甚至为世界没有变成地狱而失望——因为如果是地狱的话,这股力量就会有存在的意义。」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麻烦……」
明明被枪尖抵住喉咙,但宗司却以有点悲伤的眼神看着对方。
「没错,本来我每天都感到非常失望。」
本来?
「但最近早上一起床心情都相当不错。」
一乃的眼神稍微产生动摇,握住枪的手也随之更加用力。
但宗司的心里却反而相当平静。
因为他注意到一乃的手之所以会用力,是为了要隐藏自己正在发抖的缘故。
「这都是你害的!」
「我做了什么?」
「因为设立的同好会实在太有意思了,让我有些得意忘形,简直就像在参加祭典一样。」
「……」
「我作梦了,梦到遇见你的那一天。」
「…………」
「张开眼睛,回过神来后,我便忽然觉得很害怕。」
「………………」
「得背负着『炼狱』生存下去的我,需要的只有憎恨而已。」
「……………………」
「所以我害怕自己没办法再憎恨这个世界。」
「…………………………」
「所以,你去死吧!」
「你啊……」
一乃手里依然握着长枪,而宗司先是看了一眼长枪之后,才又看向一乃的眼睛。
「……真是个笨蛋。」
如红色火焰般的瞳孔,就像红色火焰般摇晃着。
「我才不是笨蛋呢……」
「你就是。不然你看嘛,就算我死了,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一乃像是无法忍受质问般移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