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贱生物有好感……虽然不知道有几分真心。不过,因为性格原因所以不敢直接送给他,采取这种迂回方法——我想大致如此。咳,平常受了那么多调戏,对当面送礼感到害怕了吧。”
这个解释,算是春日同学提出的松宫同学犯人说的衍生版。
“从结果来说,犯人没有让对方明白自己的真心就送出了亲手制作的巧克力,而且还展示了自己的料理技巧……这样。”
到这里,仙波的假说似乎就结束了。她发出困倦的叹气,趴在桌炉上。
“我想你该明白,这只是‘姑且可以成立的解释’。没有任何证据。这只是关于‘目前获得利益者’只有一个人’所导出的推论而已。”
仙波像平常一样用语谨慎。实际上,说不定仙波自己也觉得这就是合理结论吧。与走入死胡同的密室研究不同,这是通过别的思路推导出的答案。
不过。
现在的我,对仙波的假说,有确信的感觉。或者也可以说,领悟了。
——这就是正确答案。
而这种确信,是仙波绝对无法企及的境界。
仙波说,犯人因为平时被成田戏弄,所以感到害怕了。
但是,这是错的。这一点我敢断定。
要说为什么,因为犯人知道仙波的事情。而且还是和成田一起见过仙波的。所以。
把本命巧克力送给成田会怎么样。正因为预见到这一点,判断这样做会无法保持现在的关系——才会害怕的。刚才,她刻意催促我来询问仙波的意见,或许就是这种害怕反激起挑战心理。
如果要问为什么并非犯人的我可以说得这么肯定。
那是因为,我也搬弄着同样的借口,对同一个人送出了巧克力。虽然到头来是我自己吃掉了。
好了。
至少在我心中犯人已经确定了,事件也要结束了。
不过接下来才是问题。对于这个我坚信的真相,该怎么处理才好。
我对在大家面前说出这个推测一事有所顾虑。如果是成田,他或许会毫不犹豫地阐明真相,让人际关系加速。如果征求仙波的意见,她大概会说“你放着不管就行了”。
不过,我既不是成田也不是仙波,是佐佐原三月。
我理解犯人重重遮掩的心情,也不想让她难堪。而且……如果犯人带着“被发现了也无所谓”这种想法做这件事的话,就我而言……想要,恶作剧一下。
所以。
我想使个法子,做些“坏事”。
Part-B:仙波明希
……可算回去了。
二月十四日,黄昏。
“呼……”
佐佐原就愚不可及的密室情人节事件来征求我的意见之后,我目送她回到隔壁房间去,随即趴在桌炉上长出一口气。
今天光是妹妹一副混账模样混进学校来——拜她所赐我备用的校服一段时间之内是不能穿了——就已经让我很不愉快了,为什么还好死不死的要找什么送巧克力给成田真一郎的家伙。
这种心情要简单一点打比方的话,就好像是用手去抓蟑螂粘贴上虽然中了药却依旧动来动去的东西一样的感觉……好吧这个比喻不太好懂。
这也是个机会。我就稍微详细说明一下好了。
如果要问我为什么会把成田真一郎比作那种扁平漆黑的卫生害虫,那是因为这家伙的行事作风。
如今的住宅房屋里,夏天也不会进太多虫子。抛开蚊子这样的小虫,唯一的例外就是那种油黑光亮、行动快速的东西。即使是敢手抓金龟子和大甲虫的妹妹,只有那个也是怕的不行。
而且,假设在户外与之相遇,也并没有多可怕。无视也好逃跑也好,即使是消灭它,也不需要费多大工夫。毕竟不是像黄蜂那样,长有对人类具备威胁的武器的生物。
那东西的可怕之处,在于会突然出现在家人以外的人不能入侵、现代人定义为“私人空间”的屋子里。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袭,是日常生活的桶狭间。
可以预见的恐怖,人类能有所预见,加以防范。人类拥有这样的智慧和技术。但是,人类需要对心态做相当的磨练,才能在本以为安全的空间之中,对抗突然出现的不法之徒。
成田真一郎,恰如其是。
他会毫不在乎地侵入人心的私人领域,毫无顾忌地窥探那个房间,有时还会擅自改变模样。虽然不是穿着鞋进来的,但也是光着脚在里面走来走去。
他就是这种家伙。
成田在过去的某一天,给佐佐原注入了些许的自信。时至今日,他又让已经放弃了与他人交流的佐佐原改变了模样。
儿时的松宫枫明明没有请求他,他却把她从孤高的位置上拉下来,受她憎恨。
这还不算完,他还帮助春日同学改变了松宫。
鹿野桃子前辈也是,他似乎做了什么强硬介入的事情。
到了我这里更是直接动手了。他打破了这间屋子的安静祥和,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旅行都要碰见他。
所以。
所以这家伙是蟑螂。无论什么地方都能钻进去,走来走去,让胆小的居民心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