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表达我与这个人在此之上更进一步的关系。我没有自信可以称呼她为朋友,但如果说只是个相识又感到寂寥。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
“仙波,我想你今天也听到了。”
在我说话的此刻,隔壁会议室的对话也能听得见。
“啊,好吃……”
“没错吧?我家老爸,好像当过一段时间板前呢。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吧。”
“我觉得这跟板前没多少关系……但是说实话,我要高看你一眼了。”(注:板前有厨师的意思,尤其特指制作日式料理的厨师)
“……以前就小瞧了啊。”
因为构造上的缺陷或是偶然的声音反射,这里可以清楚地听到隔壁会议室的对话,清楚到让人不敢相信隔了一堵墙。现在是成田正和鹿野前辈对话,看样子成田很快就吃起了收到的巧克力。因为午休时没有时间吃午饭,可能他肚子饿了。
而我呢,因为吃了自己带来的巧克力所以不要紧。
……
……是这样啊。我的巧克力成田就让我自己吃,鹿野前辈的巧克力他就自己吃。我记住了。
“……喂?”
“……啊?”
我不知不觉间眯起眼睛凝视着虚空,因为仙波的声音回过神了。
转眼一看仙波合上了正在读的书,把喜爱的蘑菇型抱枕当做枕头,仰面抬头望着我。我联想到了襁褓之中的婴儿,不由得莞尔。
“发生了事件。请帮助我们。”
“我不乐意。太麻烦了。”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烦心,又或者因为事情与成田有关,仙波比平常更加冷淡。在眼镜另一侧的瞳孔,宛如是“我想睡觉”一词的标本,没有丝毫干劲。
但是,这个谜题无论如何必须被解开。这也关系到学生会室的安全问题。
既然如此——对了。
我就如成田所言,稍微乱来一点好了。
我无言地靠近桌炉。然后突然跪下,近距离俯视仙波的脸。
“干、干嘛……?”
“我失礼了。”
无视心生疑窦的仙波,我以可以从背后抱住仙波的姿势钻进了桌炉。放学后她一直呆在桌炉里吧,仙波的身体十分温热。对于在没有暖气的会议室里受冻的我来说,甚至有些炽热了。
“喂!?干什么突然……?”
突然和我冰凉的身体紧贴着,仙波发出了比平常更高亢的声音。
虽然她扭来扭去想要躲开,但桌炉很狭小,装下仙波和我的身体就已经紧的不得了。如果没有我的配合,不要说脱身,一下也动弹不得。
为了不让她胡乱踢踹,我用腿缠住了仙波的腿,于是她放弃了,不再用强。这样一瞧,连身为女性的我也有点不敢相信,她的腿是如此的纤细。
虽说我们都是女孩子,我也觉得这做的实在有些不知羞。但是,我是不会对仙波以外的人这样做的。即使是母亲也不会。因为曾和仙波多次在同一个房间住宿、在浴室里互相擦背,我才能使出这样大胆的手段。
仙波被我抱在怀里尺寸正合适,所以我有种自然冲动想要这么做什么的,这种事是绝对没有的。
我轻嗅着仙波轻飘飘的头发,告诉她。
“如果你听取我们的谈话我就放开你哦。”
“渐渐升级成胁迫了嘛……”
我听到了仙波苦涩的低语——怎么能叫胁迫呢——也听到了她带着叹气的让步。
“……你想问什么?”
虽然仙波的记忆力很出色,为防万一我还是重新简要地说明了事情,把记录了学生会室的平面图和相关人员行动时刻表的笔记摊开,放在桌炉上。
“犯人究竟是谁,使用了什么手法?”
解开对仙波的束缚,我坐在桌炉的对面——这是成田平时的位置——向她询问。
仙波毫无兴致地瞟了几眼桌炉上的资料,紧接着嘀咕了一句。
“这无关紧要。”
“这个……或许这个问题对仙波是不重要。”
仙波轻轻地摇摇头。
“虽然的确不重要,但是错了。我说的是,手法如何无关紧要——没有思考的意义。”
咦?这是为什么。
“但是仙波,不解开手法的话犯人——”
“这就不对了。说穿了,‘破解密室’=‘找出犯人’这个等式就很有问题。”
乍一看仙波并不关心,但她的回答却惊人地迅速。我绞尽脑汁跟上她的话语,起码要上对话成立才行。
“但是,如果明白了密室诡计的手法,就能知道实行诡计的犯人是谁了。”
“就算假想出了合乎逻辑的手法,想要证明它是正确答案可不简单。你们既不是调查员也不是侦探,只是高中生而已。想要发现牢不可破的痕迹证据简直是天方夜谭。而只要找不到证据,无论多么有说服力的假说也不能视为事实。当然,也不能作为确定犯人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