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会恋旧的人,会恋旧的人自然是会寂寞的人……这也是,常有的事。这是我听尾关先生说的,千代小姐还不记事的时候,如果临睡觉前见不到亲人就会大哭起来。”
说着,会长闭上一只眼睛。是这样吗。
“或许佐佐原很难理解。像你这样长得可爱性格又随和,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亲近你的。”
“您说的……”
虽然我觉得并非如此,但是我的人际关系基本是被动应对也是事实。
可是现在比起我自身的情况,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我不得不变成的那个人。
“……仓子小姐会那样做,是因为‘不寂寞’吗。”
“不知道……你怎么想,仙波?”
“……为什么要问我?”
仙波仿佛要被臃肿的冬装包进去了——尺寸有些过大——听到她发出不满的声音,会长轻轻一笑。
“哎呀,仙波是爱寂寞的人吧?”
仙波的脸颊猛地动作,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以闭上嘴作为回答。对于仙波来说,好像没有实际危害的揶揄尚在克制等级·无视范围之内。
“你看。爱寂寞的人总会采取无视的态度。仓子小姐也是,被千代小姐挑拨时一脸平静吧?根据附条件的价值观判断,这可以看作是不害怕孤独的坚强,但也可以看作是逃避人际关系压力的脆弱……仓子小姐,不知是哪一种呢?”
会长的话语,我铭感五内……倒也不至于,但至少有种肚子里理解能力的棉毛轻飘飘地飞起来的感觉。
仓子小姐似乎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度过的。疏远妹妹,和尾关先生的关系算不上恶劣但也并没有很亲近。尽管偶然来访的我们可能没有置喙的资格。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虽然短暂但毕竟曾经交往过的静一先生意味着什么呢。如果静一先生死后她愈发厌世的话,静一先生对于仓子小姐就绝不可能是个轻微的人物。
如果要扮演她,大概,必须理解这一点。
“还请问。”
大约是时针与分针重叠的时候,我又向会长询问。
“怎么?”
“昨天晚上,为什么把成田赶出去了?”
这么胡乱直白,真不像是我会说的话,但会长的背部却一下子僵住了。顺便一提,背后仙波的脚步声也突然变强了。
“呃,嗯……”
“请说。”
“因为你看……我是个,不寂寞的人。”
会长的声音和言辞里暗含着些许寂寞,使得我没能再追问下去。
过后,再让此刻正与千代小姐开心乐呵地大谈游戏的成田交代吧。
森林中虽然有道路,但常年行人来往踩实的路面两旁,只有圆木这种不可靠的东西可供扶手。道路表面像土豆一样坑洼,很难说是一条好走的路。
可是,在这般恶劣环境中能不迷失方向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视野这样糟糕,如果没有领路人一定会束手无策,比现在更加疲劳。头上的枝叶便是屋檐,总不至于被些许积雪埋住。
穿过森林之后便豁然开朗,约一个小时后到达了河流旁的小屋。
虽说是木制小屋,建的也相当结实,给人以承受大风大雨也屹立不倒的安全感。但是因为相当古旧,无论设计如何,墙壁和支柱的耐久多少令人不安。
小屋面向的河流较浅,水流平稳,清澈的水面上能零星看到游曳的鱼影。虽然我没有垂钓的经历,但我觉得在这样的河边花上一整天垂杆凭钓也不错。
就是这样的河流。
“这里,就是静一哥被杀害的现场。”
千代小姐领我们进入小屋,空旷的屋子里,首先看到的就是暖炉。在其前方,有一对看起来很硬的、左右放着坐垫的长椅,提供了最低限度的休息。插有门闩的另一扇门可能是后门。
“这里是旅店建成之前别人使用的地方,因为建的结实,又最适合当做钓鱼小屋,就与所有人交涉买过来了。”
这样一说,如果安放家具的话确实有可以住人的感觉。
不过如今已经完全是钓鱼小屋或是休息小屋的感觉,除了长椅没有其他家具,里面没有其他门的房间,排着一些存放水桶等钓鱼工具的储物架。
我注意到储物架的一角有一团像蛇一样盘起的绳索上贴着“县警备品”的带子,吓了一跳。想到这是当时忘在这里的东西,我重新意识到了这里是“现场”。
“就算你说这是杀人现场。”
继千代小姐之后开口的,出乎意料竟是仙波。她早早地坐在了长椅上,用平常那困倦的眼神看着千代小姐。
“说实在的,你有什么根据说祖父江静一是被人杀害的?”
尽管可以说是相当挑衅的发问,但千代小姐反而一副“深得我意”的表情回答说:
“这是个好问题。首先第一点,时间当天,静一哥来这里的理由不明。”
“偏偏在一个风雪之日里,不告诉任何人理由就外出了?”
千代小姐对成田的问题给予了肯定,也在长椅上坐下。就坐在仙波正对面。
“准确的说,是趁着谁也不知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