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竹田岬
洗完澡,用烘干机简单吹干头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因为头发打卷很严重,一直都要花时间打理。如果像仙波那样毫不在意,发梢只怕要都要变成漩涡了。
……不如,干脆剪个干净。
一边用手指比划着剪刀梳理发梢,一边坐在今晚的卧榻上。这是简单一坐就会陷进去的,松软到无可匹敌的床铺。这里是旅店二楼最里处的房间,入浴前闲聊过的佐佐原她们的房间就在隔壁。家具布置与隔壁几乎相同,要说不一样的也只有扶壁的位置了。(扶壁,为了平衡土体等对外墙的推力,而在外墙上附加的墙或其他结构。)
直到之前为止,先是为旅途风景情绪高涨,之后又为千代小姐准备的的奇妙兴趣吸引得目不转睛,但在梦幻般的浴池里泡过之后,觉醒的心垒也一不留神就溶化了。所幸今日已再无活动,代替睡衣穿上了松弛的衣服。就这样埋进奢华享受的枕头里睡觉的话,应该能做场天堂般的美梦。(“覚醒の砦”暂时不知何意,具体等翻译后文时再比照)
“哎?刚才还有两格信号来的……没信号了欸。”
是电波不稳定吗?这里有个“弟弟”,从刚才开始就对着手机嘀咕一些不清不楚的事情。应该说土包子真是无极限,居然用衬衫当睡衣。当然了,还不至于是学校那一件。
睡衣。
对。真一郎要睡觉。
在这个房间睡觉。
当然,并不是我和这个没出息的娃娃脸什么时候变成了同室共眠的关系——不过嘛,一位数年龄的时候倒总是一起午睡,这个先不谈——这也是,“演戏”的一环。
据说五年前的织乃小姐和静一先生,两个人就住在这个房间。因为姐弟关系亲密,且姐姐身体状况恶化,所以倒也并非怪事。
因为需要切身体验当时二人的心理状况,我们也住在同一个房间。
傍晚时听如何分配房间,只有真一郎的房间没有指明,他是在这个房间对面的洗手间换的衣服。本以为继夏季山庄之后,他又要作为唯一的男人被隔离了,我带着小小的怜悯放声大笑……
结果等谜底揭晓,居然是这样。
起码千代小姐也不是魔鬼。在食堂里传达同寝的事情时:
“两个人是扮演姐弟所以在同一个房间。但是,如果实在不好意思,只有睡觉的时候分开也可以。”
她是这样说的。
接受这个提议很简单。即使我不要求,真一郎也会希望分开房间吧。可是,当时我稍稍有些想使坏的心情。这是基于只有我没能摸到仙波那毛球一样的脑袋的遗憾,以及对真一郎抚摸仙波时一脸痴相的不满。所以。
“我不介意哦?本来,他就像是我的弟弟。不过,这孩子可是思春期正盛的敏感年纪,或许会特别在乎。”
我说了这些,给了真一郎一个和蔼的眼神。而真一郎本可以就这样让步,却也较起劲来。“哈哈哈哈哈……我也不介意,就算要动歪脑筋,会长的本性我可是清楚得很。学园的吃人总统”,说出这种混账话,他就这么答应了。
佐佐原本想说什么,但突然之间又不知道该反对什么,在她慌张的功夫里话题就这么结束了。
——综上所述,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对我来说嘛,正如我对千代小姐所说的,顶多只把真一郎看成是待在房间里的小狗崽而已。但是对方却莫名紧张,平常很少摆弄手机,现在却胡乱打开合上就明确地表明了这一点。
我鼻子里轻哼一下——自然地露出微笑——对坐在皮革椅子里眺望窗外的真一郎说话。
“好啦真一郎。我理解,姐姐刚刚刚出浴、娇艳如海棠的肌肤让你感到心慌意乱,但差不多也可以转过来看我了吧。”
“才不是!才不……是……那种呢。”
显而易见的动摇与高中生水准的掩饰,我家的“弟弟”动作生硬地转过来。依然不肯与我对上视线。
如果不是那种,又是哪种呢?虽然有种冲动想问个清楚,但如果问了他又会不敢看我了吧。于是我说起别的事情。
“既然我们是免费住在这里,也只好听从要求必须‘演戏’了。不过,这种时候姐弟之间又会怎样相处呢?”
真一郎“哎”了一声,一脸措手不及的表情。随后又“嗯”了一声,开始认真思索。一如既往,只要是别人的请求这个弟弟就认真的不得了。
这种思考的表情与儿时几乎没有变化,我再次认识到真一郎终究不过是真一郎而已。没有问题。No problem。
“……话说,这种情况已经不是普通的姐弟了。毕竟这是个父母亲早亡,由姐姐抚养弟弟的家庭。”
“与其说姐姐,更像是温柔慈爱的保护者——跟我们的情形相近嘛。”
“哎?您胡扯什么呢?”
“……不是。我只是在想,弟弟是甲子园的英雄,学习又好人又绅士什么的,和眼前这幅模样实在差的太多了啊。”
咯吱、咯吱……
满面笑容互相较劲的我和真一郎之间,听见了不吉利的声响。唔呼呼呼……找茬啊小子?
僵了一会儿,真一郎轻咳一声接着说。
“不过,当时的织乃小姐身体很差,反而要受弟弟的照顾。”
“是啊。要想想办法,了解这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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