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客人才必须是女性三人男性一人——那么,关于角色分配。”
千代小姐首先指着会长。
“会长,您是刚才说到的织乃——分配的根据,是因为胸部大。”
会长抚着脸颊“哎唷”一声,成田下意识地游离视线——结果还是僵硬地固定在正前方。旁边的佐佐原无表情地“咔咔”摁着自动笔,简直像中了邪。
“织乃姐的身材非常匀称哦。那么,下一个。”
接着,千代小姐继续指向成田,看来是顺着座次指名的。
“成田,由你来演静一哥。”
“请恕我失礼,您认真的吗?”
“哎?这孩子是甲子园的英雄?哎?”
“哼。”
对于过于奇葩的安排,几乎是同时,三个人给出了三种反应。顺便最后的是我从鼻子里嗤笑的声音。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但是……!”
虽然谅他也不敢反对,但成田还是发出了呻吟声,握紧的拳头在发抖。看着这幅模样的他,千代小姐温柔地给予说明:
“的确,这个人是有点不可靠,有种吓破胆的座敷犬的感觉。”
先不说额头贴在桌面上开始嘀嘀咕咕的成田,我不由得叹口气。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被看穿到这种地步,或许她格外有看人的眼光。
“姑且他也是个男人。而且,刚才扔雪球的时候,他当即保护了两人。这一点倒是有点儿像静一哥。”
刚才说的七武士云云,是指这个吗……可是千代小姐搞错了。成田真一郎可能的确保护了佐佐原,但这并非出于绅士礼仪。而是病态的多管闲事。
千代小姐的手指挪到了佐佐原。
“然后,姐姐——叶村仓子,拜托佐佐原你来扮演。”
那位仓子小姐,即使话题谈到了自己身上,也毫不介意继续进餐。一般来说,自己的名字被人提到的话,会像生理反应一样下意识去看,但她没有这么做……冷漠到这种程度多少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姐姐从以前开始就是处变不惊的人,五年前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她也像现在一样面无表情。佐佐原你看起来也是感情不怎么外露的人,我想很容易演绎。”
千代小姐又做出了错误裁定,不过这一次也情有可原。
“哦。”
因为,要从佐佐原不动声色平淡答应的表情里察觉到她并非表示肯定而是困惑,需要经过一定程度的交往。她端正的面容看起来很成熟,极少有表情变化,给人以冷静的印象,但我知道她内心里不如说是正相反的。
不过,虽说她一定程度上会和我或者成田说心里话了,毕竟原本是个擅于掩藏自己“颜色”的孩子。会有办法的吧。
不过,这样一来……
我不耐烦地扯着圣诞服的袖子,接受千代小姐的宣布。
“最后是我,叶村千代这个角色,就由仙波来扮演。这件圣诞服,就是五年前我用在party上的服装。正合适的尺寸也好、完全不能应对雪球的孱弱身体也好,仙波和我这个角色绝配。”
……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说的一钱不值,但转念一想这也是千代小姐的自虐,真不知该不该还嘴。不过,现在的千代小姐已经完成了我根本比不了的发育,这件圣诞服她也穿不了了。
我叹口气,实话实说。
“角色分配和圣诞服可以理解……可就算你突然让我来扮演你。”
说到底,为什么要演戏的理由还没有讲明。
“没问题。我会一边吃饭一边告诉你们五年前大家的样子,指导你们的演技。这场戏的意义也会渐渐明白的。”
千代小姐大方地点头示意——她的眼神涣散,有点脱离现实的感觉——候在房间角落的尾关先生发话了。
“那么,播放音乐。请各位用餐。”
在食堂一角,从狗屋大小的唱片机中流淌出音色轻快的古典音乐。
我们不自觉地合着音律动起了餐具。除了佐佐原以外的人餐桌礼仪都有欠缺——就是说我也叮叮咣咣地在餐刀与叉子的角逐中苦恼——但是,仓子小姐和千代小姐却并不在意。虽然远远说不上宾至如归,但至少也是可以放松的气氛。
期间,开始了按照千代小姐指导进行的“演戏”。
“唔……有个需要操心的弟弟真不容易呀。”
像往常一样以手抚面的动作,会长露出了表现悠哉与夸张的叹息。这种场合,所指弟弟当然就是成田真一郎扮演的祖父江静一。
“让您操心了……姐、姐姐?”
成田比会长还要浮夸。他脸上贴着紧张僵硬的不自然笑容,给会长的空茶杯倒水。
祖父江姐弟中的姐姐、织乃小姐读完短期大学之后立刻开始工作,运用双亲的遗产筹措弟弟的生活费和学费。这个刚强、独立的人,为了不给已经淡出俗世的监护人祖父增加负担,自己劳心劳力。
但是,因为生活的疲劳和压力,仅仅数年身体就变坏了,也就是所谓的过劳。虽然症状并不严重,但也被头晕目眩困扰,因为轻微眩光而不再乘车。
基于这份苦情,会长随意地发出悲凉的叹息。
“唉……真忧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