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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精神来……看,沾上酱汁了。”
成田用餐巾擦掉了会长嘴角的污渍。会长很少见地发出了慌张的叫声,拨开了“弟弟”的手。
“……这种事情不用你做。”
对于成田,他在演绎“照顾身体不好的姐姐的静一”这个“角色”……
用自己的餐巾随意地擦拭别人的嘴这种神经真是不可理喻。为什么这种卫生害虫长着一张人脸活得好好的,怎么不给天敌长脚蜘蛛啃死。
而负责指导的千代小姐突然扬起乘过汤的汤匙,满意地说:
“对啦对啦。织乃姐姐自认有养育弟弟的责任,对静一照顾自己的事有所抵触。但是静一哥也有自己的想法,为了报答一直以来的恩情想要帮助姐姐。这种差错引起了别扭,那个时候,在其他事情上他们好像也经常吵架。”
“是,是这样啊……”
成田的手腕向着奇怪的方向弯折——看起来只是轻拍一下,好像有着莫大的威力——手腕嘎吱嘎吱地返回正常位置之后,接着成田又转向佐佐原的方向。
“呃……啊。你,你心情如何……?”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怎么了?”
佐佐原像平常一样面无表情……不对,该怎么说呢,是极其面无表情。成田虽然变了脸色,但是看样子他并不明白为什么。
佐佐原与表面的淡然正相反,有着独占欲强烈的一面。成田一直缠着会长让她感到不愉快,又或者感到抑郁了吧。
“不是,那个……看起来你有些不高兴……”
“我觉得我一直都是这副样子。”
低着头小声说话、无所适从的佐佐原用叉子反复搅着沙拉中的小番茄。可是越是如此,成田真一郎这种虫子就越会积极靠近,这是它的天性。
“怎么会呢。你平常是更加,应该说清爽的感觉吗。”
“那算什么意思,我现在又怎么了。”
“清爽……?”
“……那算什么意思。”
佐佐原重复着同样的台词,不过却侧眼横视成田。不愉快的冷风依旧残留着。
但千代小姐的声音却极为愉快。
“精彩!静一哥和仓子姐姐是差了一岁的童年玩伴,高中生时代还交往过,但是,静一哥上大学的时候两人分手了。表面上是和平分手可还是有点儿什么,关系尴尬。特别是五年前的那个时候,静一哥曾因为烦恼关于结婚的事情和我聊过。多半姐姐也知道此事,对静一哥一直都态度冷淡,连我也觉得不安宁。”
此时此刻,让我们不安宁的倒是千代小姐——虽然想这么说,但也并不全然如此。
即使出现了关于自己过去人际关系的话题依旧毫无反应,继续吃完自己食物的仓子小姐,果然有些异常。而且抛开与她是初次见面这一点不谈,连这个人恋爱时的模样我都无法想象。不过嘛,我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
另一方面,重新确认了自己的角色和虫子的角色有过交往的设定,佐佐原头低的更低了。说来奇怪,她并不是在哀叹自己被迫赋予的角色。恐怕她不想让旁边那个缺根弦的男性看到她现在的表情吧。
……抛开分过手这个前后关系,或许可以说这是个无心插柳的角色分配。
问题是——对,问题是,千代。
会长、成田、佐佐原——虽然很勉强——都表演了彼此间的关系,接下来大家的视线必然会集中到我身上。
像在调节,又像催促,一直沉默不语伺候进餐的尾关先生开口了。
“像这样,虽然关系很容易陷入僵局,但在众人中有天真烂漫无所畏惧的千代小姐,为大家拉近关系,缓和气氛。圣诞装也十分的可爱。哎呀,真让人怀念。当时千代小姐穿着这件衣服,在这栋屋子里走来走去。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到每个人的房间。”
……
……我让一百步好了。
形容千代小姐天真烂漫可以理解。五年前大约十岁,也可以作为如今奔放过度的印象中的一部分来接受。
问题是,我。
我与整体印象很是柔和,笑容如同天赋般自然的千代小姐,完全的、一百八十度的相反。是个性情冷淡、气量狭小,整天郁郁寡欢的麻烦人物……贫乏的身体根本比不上会长和佐佐原,没有一个惹人喜爱、缓和场面的要素。这就是仙波明希。
只不过是穿上毫不相配的简式圣诞装这种东西——好像只有尺寸是相配的!——究竟指望我能做什么。当然了,礼物啥的我也没准备。
大概是因为我神色艰难地僵在那里,千代小姐的“演技指导”从天而降了。
“我就说你立刻能做的事情吧。给尾关先生帮忙,为大家泡茶送点心。”
啊……这点事倒还能做。
我从容地站起来,从依旧保持和蔼的尾关先生手中接过茶壶。
出于礼貌,首先向仓子小姐示意,然后给她的茶杯倒入红茶。本以为她会无视我。
“谢谢你。”
回了我简短的一句话和视线低垂的一瞥。不过声音毫无感情,就想彻底霜枯了一样。
接着是千代小姐、会长——无视她“哎呀,真是个活泼的圣诞小人”这种胡言乱语——转下来,轮到成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