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救了众多生命,受到众多杰出人士的膜拜,人格高尚不会摆架子,还教会了我很多事情……祖父有如故事里的人物一般,令我自豪。
因为我是爷爷的孙女,所以想着要成为和爷爷同样伟大的人。……如今想来,那根本成不了什么理由啊。
而祖父倒下,则是我九岁时的事。
当时祖父已经退休了,一整天待在家里也没什么稀奇的。
那一天,我在放暑假,和母亲两人去了游泳场以后回到了家里来。那时候我在游泳课里不会游泳,所以讨厌输的我就拜托母亲去练习了。尽管祖父有点苦夏,但还是笑着答应看家了。
那是非常热的一天。在我的记忆里,是最热的日子了。
祖父倒在了院子里。好像是为了给退休以后才开始的家庭菜园浇水。最初发现这件事的我,赶了回去喊祖父,但没有反应。我注意到水管还喷着水去关了水龙头以后,再喊了一声,看了看祖父的脸。只见他像睡着了一样,只有眼睛微微张开。
最初感到害怕的就是在那时候,我用响彻附近的尖叫声唤来了母亲。
母亲在结婚前是护士,因此接下来的对应无比迅速。应急处理和救护车的呼叫同时进行,甚至还指示了医院的接收准备。祖父的身体不一会就从家里消失,再也没有回来了。
不过,我不懂得那种事。祖父和母亲一起坐上了救护车,把家里拜托给邻家的人,然后被招待了点心。医生也会生病啊~、我一边想着那种事一边啃着涂满砂糖的胡萝卜棒。到头来因为学不成游泳反而还在泳池里哗啦哗啦地折腾了一顿的关系,肚子饿了。
当时的我,想法还非常天真。以为生病的话只要吃药或者到医院去就能治好,所以爷爷也很快会回来的,因此就忘了先前的恐惧而埋头于思考暑假的预定。想着今年要去旅行吗~?
不过,祖父和母亲都没有回来。由于当医生的父亲也无法按时回来,结果后来的一段时间我就在伯父的家里过了。
一直看护祖父的母亲,过了一周以后终于回家了,于是我也得以回去了。我首先问到祖父的情况,但只得到了「还没回来」的回答。
几天后的夜晚,我听到了父亲和母亲一直谈到很晚的声音。现在再想,那大概是在商量要不要让我去见祖父吧。
而我去探望祖父,则是在商量过后的第二天。
「爷爷现在……不能说话,别害怕喔」
在去往祖父病房的途中,父亲多次重复同样的提醒。
于是就那样到达了病房。祖父在房间里的大床上躺着。被子里冒出了好多管子,和白色和银色的机械连在一起。
我靠近一看,祖父睁着眼睛,不时摇了摇除了脸以外唯一露出被子里的手腕,看起来好像要起来。
我试着出声。说「爷爷,过来啊」。不过,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以为是听不见的我凑到祖父耳边再说了遍,依然如此。
试验失败。尝试持续了十来分钟。
我明白了。明明活着,明明有晃动手臂的力气,爷爷却没办法认知我、不,是包括爸爸和妈妈在内的所有人了,也无法做出回应。
因为无法理解的虚无感而愣住了的我回过头去,这才第一次注意到了从早上开始就没有说话的妈妈在按着嘴巴哽咽着。
最终,祖父在几天后离世了。因为处在那种状态,所以父亲即使知道我有可能会怕但还是让我去见个面吧。
葬礼当天下了雨,我想这样爷爷就凉快了。
病名和症状之类的,记得有听到却没记住。忘不了的,是在社会方面亦或为人方面都是完美的、幸福的、是我无敌感之源的爷爷,就那样不在了。下一次见面的时候……都不知该如何表达好了。
在那之后,我变得极端胆小了。
讨厌疼痛,畏惧粗暴,最严重的是害怕起了人。
今天精神爽朗、待我温柔的人,明天会怎样完全是未知数。不如说见到我心目中的理想人物的祖父变成那样以后,其他人根本信不过。一想到那些人会不会有一天从我眼前消失不见,用那种目光来看我……就已经、不行了。
所以,为故事的世界而倾倒。
虚构世界的人不会变化。不管是多么极端的角色,都不会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之前的一切全部"告吹"。内容也一样。决定好了的故事就绝不会再动摇。
固定于媒体里,被不变所约束的世界。
自己能安心生活的地方,只有那里了。
我一度那样想。
在父亲工作的医院里遇到宍仓学长,就是在那种时候。
帮助了我的宍仓学长就如同故事里的主角一样的帅气,之后在学校里交谈的时候也是威风又稳重……是出离现实的理想之人。
不过,在学校里不被运动社团以外的人所熟知,真是可惜啊,希望学长能变得更有名啊,希望能像漫画那样变成学校里的英雄啊——如此想到的我,于是就在学校的网络揭示板里引发骚动了……
那一件事真的很对不起。我反省自己做了乱来的事。
然而,宍仓学长却原谅了我,说被我承认了。
这一个人,比何般故事里的人都更厉害,还重视着我。想到那里,想和他在一起的心情便更胜于恐惧……和男人开始了交往。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会有不安。
宍仓学长是无可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