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了解、接受对自己发出的话语,正是将自己这真面目不明的虚无、加以雕刻成型的仪式。
举例来说……比如说寄弦芳花这个人类,就无法达到这个领域。」
说到这我顿了一下,不过成田学长什么都没说。
我感谢着他,继续开口。
「以前母亲是我的镜子。母亲引导着我、而我以母亲为鉴,为了成为母亲而活。只有与我同样处于寄弦家后继者的母亲,可以映出我的身影。对于失去祖母的母亲来说,我也是一样的吧。
不过,之后我失去了母亲,于是我失去了镜子。」
连哥哥都不了解寄弦当主的真面目。而父亲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就避免见到与母亲太过神似的我。
「在书库地下以及山中各处分布的代代『日记』虽然局限了我,然而这些毕竟是映出寄弦当主的镜子,而不是映出尚未完全、此时此刻寄弦芳花样貌的镜子。
原本这是寄弦寄身之人的本分。不过我对没有人了解我、也就是我自己也不了解自己这项事实感到不安。」
这是近代才有的倾向。过去生产时期较早,没有发生过在后继者脆弱的感性麻痹之前,前当主就死去这种状况。母亲也有一部分精神失调的问题,这也是导致她去世的原因之一。
「因此,我打算亲手制作映出自己的镜子。」
我需要有个人,能将有如拼图般破碎的我组合、定义、并且理解的人。相信寄弦当主这种幻想的存在。
「而这就是仙波吗?所以才让那家伙解开这洋馆的意义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明希学姊的妹妹是不可思议的人,她察觉到我在为自己的定位烦恼着,然后——」
将自己最近扯上关系的「不迷途的羔羊会」、以及——
「将她对事情有着特别看法的姊姊介绍给我。」
「……为什么让仙波去想?跟那位妹妹……不、先跟参先生表明一切不就好了吗?」
「这样行不通的。我直接说的话……很像在说谎吧?」
特别是哥哥在寄弦之中还是直系的人,无法由客观角度去思考。
「所以,我想让明希学姊这样拥有超脱常轨的思考之人、从许多蒙眬的线索之中,看清寄弦的真面目。别人的话听来不可信,不过由自己的知性所得来的答案,便有可信度了吧?」
成田学长发出困惑的声音。
「……不过,那家伙只是喜欢享受不同的想法,并不是对自己的想法有自信。」
我缓缓地摇头。
「不过明希学姊,仍然在心中描绘出生于奇妙的家族、为奇妙的习俗殉身、并且继承了祖先记忆的女孩子。
这样我就满足了。」
「是这样吗……」
成田学长声音中充满难以理解之意。这虽然是正确的,却也是错误的。
成田学长说的没错,明希学姊那面被疑义遮掩的镜子并没有满足我。听妹妹说时,我就觉得那个人思考的枝叶太过茂盛,有无法决定其中哪一条是正确答案的倾向。简直就是歧路亡羊。
反过来说,成田学长这个人,会顺着感情与直觉将是非置之度外、并对事物下判断。而且判断之后的举动极为蛮横,即使欺骗对方也要招来幸福的结果。果决、有行动力听起来似乎很好,实际上也是轻率并且惹事生非的人。
两人完全相反,不过成田学长似乎挂心于仙波学姊。实际上,看起来他们的关系包括周遭在内似乎非常复杂,不过看得出来他对她有特别的感情。而且成田学长对仙波学姊说出来的话,似乎都会深信不疑,第一晚的白雪公主问答结果就是最好的象征。而这对我来说正是幸运的构图。
——明希学姊半信半疑地导出的答案,让成田学长相信了。
就这样,我得到了「镜子」,可以理解我宛如被施妖术的境遇。
接下来,就只剩下映出寄弦芳花定位的这个人,会回复给我什么样的镜像。
我用手压住不安的胸口,为了收割邀请他们到本馆的成果,开口询问。
「话说……如果明希学姊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成田学长会怎么看我?」
异常、好棒的能力、只是记忆力强、真恐怖、结果只是妄想……各种话语瞬间浮现。这是在漫长的历史之中,代代的当主曾经听过的各种话语。这封闭的一族秘密,随着时代改变,也不可能完全不让外人知道了。只是,可信度不足以广为人知。
这个人与过去的人也会是同样的类型、又或是……
不过,成田学长的答案,完全在我的——寄弦的想象之外。
「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成田学长带我来到了二楼的儿童房。侍女应该正在房间里。半小时前,她为了打扫而跟我借的钥匙还没还我。
成田学长在门前停下脚步,「我先说声抱歉」并且对我鞠躬。之后,他缓缓地打开了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穿着和风侍女服的侍女。而佐佐原学姊不知为何穿着T恤与紧身裤站在一旁,而且手上还抱着前端有刷毛的木棒。木棒与刷毛,是打扫阁楼时我说过可以丢掉的东西。
「?为什么拿这——」
问到一半,我才发现。
为了让自己自以为白纸、并且足以接受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