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毫无前兆地跑来了。她跟往常一样毫无表情,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而且, 一开口就是这种话。
佐佐原同学等我停下来、并用纸盒包装的蓝莓汁润润喉之后,继续说道。
「仙波同学您不这么觉得吗?」
「……我以为一直以来,我总是清楚地表明对那男人的遗憾之意……真抱歉,看来我讲得太委婉而没有让你会意过来。
他应该去撞保龄球死一死。」
听到我真心流露的话,佐佐原同学却挥挥手。
「不对、不是这意思……我是说这一个礼拜——春日同学的谘询之后。」
听她提起、算了一下——那件事正好过了一个礼拜。
「您不觉得特别严重吗?」
什么特别……我又没差。
……的确……这阵子的成田真一郎异常地乖。虽然不愿意,不过我每天都有机会跟他见面,就算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每次看到都摆出一副阴郁的表情、有人跟他搭话也只是应付一下避免长谈。虽然没有缺席或翘课,不过言行无精打采、又常常呆呆地看著窗外。而且……也没有再来这间房间了。自从那一天——我感冒而卧病的周一以来。
我不知不觉联想到,被蟑螂屋之类的东西困住的蟑螂,会在养分耗尽之前,先失去求生意志而死这种说法。
调整了眼镜位置之后,我回答她。
「不用管他就好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过他肯安分下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如果是自然地变成这样,或许也好——」
佐佐原轻轻叹气、并且开始说起成田与松宫枫之间发生的事……我明明没问她的,这孩子究竟是学谁,变得愈来愈强硬……而且最后果然提出了无理的要求。
「您有办法吗?」
……此时我可以发脾气吧?我犹豫了一下,不过发现佐佐原同学的眼神充满烦恼,让我叹了口气。那种目光太卑鄙了。
「……就算你找我问这个……」
我无计可施地说著,突然想到。
「我说啊,成田的事你去找那个会长谈吧。他们一整年都钴在一起,也很清楚现在的状况吧?」
没错。那个人既然从小认识,那么对成田真一郎的处理法,她应该比我清楚数百倍。
根本轮不到我当保姆。
可是佐佐原同学的眼神困惑地晃动著,并且摇摇头。
「不,我已经跟她谈过了……她露出平常的笑容对我说『就放著他不管吧。这种事要靠他自己解决比交好。』」
「……比交?」
「发音不清楚。」
「佐佐原同学你吗?」
「不、是会长。」
那个人对待成田同学的立场也令我难以理解。到底在寻他开心还是替他担心、放任他还是宠坏他,似乎是因时而异。当然也可以说她只是随兴而已,不过想到在其他事情上,她那狡猾的手段……
……不对、这种没有答案的思索无济于事。而且、根本不重要。
我不想再与成田真一郎有瓜葛……对方应该也是这么想。
「……连监护者都这么说,不要管他就好了。虽然我不喜欢这种讲法,不过也就是他变成熟了吧。」
佐佐原同学的回应毫无一秒的犹豫。
「我不认为那个人会变成熟。」
「……呃…………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这问题好像出乎佐佐原同学的意料,她茫然地眨眼。
「是这样吗?」
…………看来她是认真的。
「你问我我也不晓得……不过,你说话的感觉比平常来得带剌。」
「仙波同学这么说的话,也许就是这样。」
她仍然讲得彷佛不关己事,然后低下头去。
之后沉默了一阵子。她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说了出口。
「我觉得松宫同学……太狡猾了。」
「什么地方?」
「举著自己人生经历的大旗、集聚别人的好意加以利用。可是,一旦春日同学跟成田同学的存在对她不利时,就被切割……太任性了。」
……真是难得,我第一次看到佐佐原明确地责难别人。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该怎么回答,不过还是说了实话。
「这并不是需要批判的事,每个人多少都有做过同样的行为。松宫的程度也许有点超过,不过也没有给人带来实质上的危害。」
实际上听起来,松宫枫这个人的处世哲学的根源,不是出自个人意愿、而是为了自卫。既然那对她是必要的,那么外人就不该多嘴。
不仅如此。
「说不定,她反而帮周遭的人引出平常不会使用的善意,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