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很担心仙波的状况,但是就算我在,状况也不会比较好。
不过,当我搬回幻灯机时,仙波已经不在教室了。一开始我还想说她会不会是去厕所,不过却连书包都消失了。一问樋口,才听说是太不舒服而早退了。
「她自己回去?」
「嗯。虽然有点担心,不过她看起来走路还不成问题。我已经跟老师说过了。」
「这样啊……」
感觉有点落寞,不过这也没办法。
我了解一切后,正要回座位上,这次却被樋口叫住。
「……那个,成田同学。」
「嗯?」
「这种事不知道方不方便问……你跟仙波同学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觉心头一震。樋口显然不会知道资料室或羔羊会的事情,但是如果排除掉这些事的话,我跟仙波看起来是什么样子?我想听听客观的意见。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呃……仙波同学她有点冷漠,感觉像是对什么事物都没有『好恶』的人——」
此时樋口似乎想挑一下形容词,但结果还是没有其他词能用而说了出口。
「但是成田同学你好像异常地受她讨厌?」
这次轮到我快倒下了。
……在樋口的话让我受重伤之后,接著开始的第二节课十分漫长。
值得庆幸的是,为了播放资料的幻灯片,教室十分地暗,就算发呆也不会被质疑。
世界史的老师指著投影出来的当时遗物及想像图,热切地对古代希腊文明做解说。而我只是随便听听,脑子里想的还是仙波的事。
一半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另一半是对她行动的疑惑。
关于前者,我有自觉再怎么想都没用。仙波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她判断自己回得去,那就是回得去了。但是这么一来,就有一点我想不通了。
……那家伙为什么,要拖著摆明没办法上课的身体来上学?
仙波虽然常常翘掉体育课,不过其他课都有上、也很少缺席,出席堂数上应该不成问题。也许她有我想像不到的理由,不过这样的话她马上回家这点更让我在意。
我觉得这么不合逻辑的行动,实在不像仙波。假设成她因为感冒而思考混乱虽然也说得通……还是哪里不太对。
我看著斜前方的空位,有关希腊文化功过的课程从我头上飘过。
……如果仙波因为某些理由而留在学校的话——
「……果然是这里。」
第二节课结束之后。
我来到仙波在校内的居所——研究大楼资料室。用走路来回的话会刚好用完下课时间,所以我用小跑步跑来的。
不过也因此,我找到了我的目标仙波明希。
仙波一如往常地躺在桌子上。不对,之前是趴著看书,现在只是横向瘫在桌上。最大的不同是,没有看到她每次都会用的香菇形抱枕。虽然总比躺在地板上要来得好,不过头直接靠在硬梆梆的桌上,看起来颇痛。
「…………」
我从走廊侧门口进房,仙波的目光慵懒地看向我,不过只有这样。与其说是平常的无视、不如说是没有精神反应。
进房间后,我被仙波乱丢在地扳上的拖鞋与书包绊到差点跌倒。看起来是她对樋口说要早退之后,到了这间房间、爬上桌子之后就没力了。
「你……都早退了为什么还待在这里?」
我发出理所当然的疑问——
「……这跟你没关系吧。」
她用听起来呼吸困难的声音,一如往常地回我话。对仙波来说只是说出理所当然的事实,不过正因为一方面是事实,被她这样讲还挺伤的……
不过,比起现在的我,仙波看起来更加痛苦。虽然呼吸稳定,不过脸颊稍微涨红、身体瘫软一动也不动。光是仙波到了这房间却没在看书,这本身就是紧急状态。
我先不管自己的问题与仙波的回答,往仙波头的方向靠近。
「……这样子头会痛吧。烤派先生到哪去了?」
「…………」
这次被无视了。没办法,只好出言恐吓她。
「仙波,你不讲我就不会回去喔。」
仙波口中传来咂嘴声,懒散地指著角落书架最下面的那一排。那整排都被细长的纸箱占领著。
我为了胁迫居然成立而沮丧,但还是拉出纸箱打开。里面装著一个有拉炼的不织布收纳袋,再拉开拉炼,出现的是早已司空见惯的香菇状抱枕。与它的脸不期然地正面相对让我有它被打招呼的错觉。
唷。
「我想说你平常躲在哪里,原来躲在这种地方啊……」
我抱起那触感很好,不知道是什么布料做成的抱枕递给仙波。仙波发出细细的呻吟撑起上半身,把烤派先生当成枕头垫在头下方。顺便还转成仰卧的动作。
仙波空虚的目光望向天花板,吐了一口气。她看起来似乎有好一些,不知是否只是我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