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黑色的「A」和红笔打的叉。
听到这话的老师对于羽贺主动发言的举动,比她所说的内容更感惊讶。呆了半晌才回说:「怎么可能。」但是羽贺毫不退缩地继续说:
「不。当然这里选D是正确答案。但是题目写著『选出正确的内容』。
D最正确,但A的内容消极地来说也符合本文,这事实是不变的。」
当时羽贺的侧脸脸颊上微微泛红,额头也冒出汗水,看来似乎在勉强自己。即使是我也看得出她不习惯向人表达自己的意见,所以正在紧张颤抖。
可是我不觉得她很逊,甚至对于她在这种情况下仍拚命开口的姿态觉得感动。我想或许是因为她并非是为了我而说的关系。虽说不可能有这情况,但如果羽贺是同情我而向老师据理力争的话,我想我只会对羽贺充满感激,不至于会产生特殊的好感。
羽贺只是在表达题目中存在不适当的内容,而我和老师的对话只是导火线。她这个人就是会对于这种属于文艺社领域的小地方认真。
接下来几分钟,老师与羽贺持续交谈。虽然像是对自己的权威提出质疑,不过老师对于这种状况似乎很高兴。毕竟在现在的高中里,很难得有机会能够就自己负责的学科与学生进行讨论。
谈话结束时,老师的心情已经好转。所以对于那个问题的分数,老师也多给了我一些优惠。
配分是三分。
……呃……钦、也就是……
懂吧?
从此以后,我认真注意起羽贺。升上二年级之后,我们仍旧同班。这么说有点随便,但我总觉得像是命中注定。
一开始我曾以道谢为由主动找她说话,不过她的个性就是那样,只说「别放在心上」、「我只是说出自己发现的地方罢了」等等,很快就没话可聊了。朋友对她投以好奇的目光,似乎令她难为情。老实说我这样应该给她添了些麻烦。
有一次我为了讨她欢心,开口说:
「不过仁志老师也真是太粗心了,居然让选择题出现两个正确答案。」
站在我的角度来看,当时与老师意见相左的羽贺虽然紧张,但看来朝气蓬勃。相信如果谈起这点,她应该会很高兴。
没想到她却因此变得不悦,把我训了一顿:
「赤谷……拟定小说的阅读测验题目真的很困难。也曾经有过让文章作者自己解答知名大学入学考题,结果错误一堆的例子。
其实老师只要问些一看就知道答案的问题或使用考古题,就能够避免答案模棱两可的风险发生,但是老师却配合上课内容拟定全新的题目。而且他还兼任班导,想必一定非常忙碌。你指责如此尽心的老师,令人难以认同。」
尽管如此我仍然很开心,这是第一次和羽贺说那么多话。我并没有挑错话题,即使她对我没有感觉,也会不自觉地回应。
抓到诀窍后,我开始积极地找羽贺说话,将我们的关系提升到谈天说地的程度。
羽贺基本上很寡言,不多说废话,可是只要我说「我不懂XX」或「这是什么意思?」她一定会为我解答。如果正好遇上她也不会的,还会特地查出答案来告诉我。
她这样做不单是一般的待人亲切,根本就是喜欢教人。这并不是说她不好。她本人似乎也有同样烕觉,每次对我解说完毕后,脸上总会交织著满足与难为情的表情。后来我只要像刚才考卷的情况一样做些不经大脑的发言,她一定会斥责我:
「赤谷真是个笨蛋。」
这句话不知不觉成了寡言羽贺的口头禅。
就这样,我在被她训诫、惹火她的过程中与她逐渐熟稔,甚至谎称要参观而跑去文艺社社团办公室——虽说有一部分是好奇心驱使。
文艺社一如传言所说,有不少奇怪的家伙,不过整体来说气氛融洽。A班的和辻现在甚至是我打电动的同伴。
特别是社长东原学姊虽是个大美人,却完全没有架子,对于我这个非社团成员的外人也相当亲切。她还立即注意到我喜欢羽贺的事,并愿意听我诉说。
不过……情况就是从这里开始出现奇怪的发展。
(*1)会议室内的所有人同时吐槽。
「废话,当然会往奇怪的方向发展啊。」
「怎么会做出那么莽撞的举动呢?」
「你啊,她不是愿意听你说话,而是把你当玩具。」
「笨死了。」
……全日本最适合扇子的文艺社社长东原史绘女士过去曾为了「击退怪兽」的事情而找上本会,不过……换个角度来说,那个人本身就是一只怪兽。
我、我哪知道她是那么脱序的人!羽贺似乎很尊敬她,再说她是个美人(*1),头发也很漂亮(*2)!
总、总而言之……某天突然发生了这件事。
我和平常一样去文艺社玩。社长——她有时会戴眼镜,有时则是隐形眼镜。这天她戴著眼镜——把我和羽贺找去,这么说:
「羽贺学妹,赤谷小弟说喜欢你,想要你,爱你,你要不要和他交往看看?」
……这个人不晓得为什么一边用摆在社长座位上的电视游乐器播放「龙猫」的DVD一边说话。我心想「她在胡说什么!」眼角就瞥见和辻合掌表示同情。
我和羽贺不禁满脸通红,面面相觑,同时对社长投以抗议的视线。社长却丝毫不以为意,从怀中拿出扇子笔直指向我们。脸上露出难得严肃的表情,眼镜后面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