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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舒服,去保健室了。」
留下这番对话后,成田同学开始在走廊上奔跑。轻巧的脚步声通过资料室前面,消失在楼梯下方。
会议室又开始骚动。但是——
「安静。」
会长发出冷静却比平常强硬的声音,瞬间平息吵闹。
「现在我们一起等他。」
……
我跟不上事情的发展,只能愣愣站在原地。这时听见仙波同学阖上书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仙波同学以手肘压着布偶,手支着脸颊。
「坐下吧?」
「啊……好……」
听仙波同学平板地说珍我听话地在旁边的木头椅子上坐下。本来想坐下,却跌下地面,脊椎末端一股闷痛,这时候才发现到自己两腿瘫软无力。
「你的脸色真难看。」
「……」
听她这么说,我摸摸自己的脸颊,感觉到阵阵刺痛,脸颊似乎在不经意时变得冰冷——因为血色尽褪。
……看来面对鹿野学姐的反应,我比自认的还要震惊。我的感觉与他人频率不同——从小就一直有这种诡异感觉,然而我现在却因为伤害了鹿野学姐而惊慌。我什么时候也变成懂得他人悲伤的人了?
……尽管如此我仍感到震惊,不是因为伤害了鹿野学姐,而是别人开始认为我仍旧完全不懂人心的关系吗?比较有可能是因为那样——再度有股想吐的感觉涌上来。
我拚命动着仍被哽住似的喉咙说:
「……成田同学,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
「谁知道。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因为那样吧。」
仙波同学一边玩弄布偶一边自暴自弃地回应,看来也穷极无聊。虽说她应该不是没耐性的人,但看样子似乎不爱等人。
换个问题。
「……我,做错了吗?」
「我不会判断别人做的事情是对是错。」
「我只是想帮鹿野学姐,却伤了她。」
「大概吧。」
「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你就算问我,我也没办法给你答案。」
仙波同学看来很头痛地再度叹气。
「如果你问我仙波明希会怎么做,我会告诉你:『什么都不做』。
我不认为只要对自己不至于构成阻碍,就应该干涉他人。这么做,至少能避免主动伤害别人。」
我懂仙波同学说的,我很清楚。
我认为自己和仙波同学都是与「大家」脱轨,因此和「大家」牵扯上就会感觉奇怪,有时会觉得痛苦或让对方感到痛苦。仙波同学拒绝与他人有牵扯,而我则是用隐藏自己来应对。共同目标都是避免与特定对象产生深刻的关联。
「觉得自己懂别人的事就插嘴,不会有什么帮助。
说起来想要和某个人互相了解,就是一种危险的欲望。相互理解听起来好听,但是那句话可以轻易换成是『你这家伙要懂我啊』或『不能懂我的家伙不是人』等恶意攻击。
——所谓体贴,我认为是人们鼓起勇气承认无法互相理解的事实之后,选择尊重。」
我回想引发的结果,只能点头同意仙波同学的话。可是我却几乎反射动作地说出完全相反的内容:
「……可是,比如说有人因为来了羔羊会而情况好转。」
就算我不排斥自己遭到否定,也不希望总是在我旁边努力不懈的那个人所作所为遭到否定。这该怎么说……我非常不喜欢这样。
没想到仙波同学干脆点头。
「也是。不过多次的成功只不过是甜美的陷阱。和赌博一样——结果以收支来说仍是赤字。这就是我非常讨厌成田真一郎的原因。」
「咦?」
听起来应该是在泛论一般情况,怎么会转到成田同学身上?
或许是注意到我惊讶的视线,仙波同学不悦地为我解释:
「……从听到名字开始,我就不喜欢他。
先说姓氏。初次见面的人一定会把成田念作『Narita』,可是会遭到否定,于是后来就会因为『怪名字』而被记住。
再来是名字……这也一样,一般看到真一郎会念作『Shinichirou』,但他的名字不是这样念,而是念作『Maichirou』这个奇怪念法。
——也就是说,成目的爸妈出生在拥有奇怪读音姓氏的家庭里,还给孩子取了奇怪读音的名字,『成田真一郎』是由这种心理状态的父母亲养大,而且从小开始,只要一报上名字,就会被说:『你的名字念法好奇怪。』这样一方面能够成为开始聊天的契机,另一方面比起一般读法的名字更令对方印象深刻。」
仙波仿佛吃下苦药般闭上眼睛。
「基于这个原因,我想像那个人一定在懂事之前,就无意识地把『自己很奇怪』这句话置换成『特别』——因为我很奇怪,所以对人关心、影响他人也是理所当然,也就是他是个厚颜无耻且自以为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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