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起身子。这人只要发现我和佐佐原在说悄悄话,一定会悄悄靠过来。
我摆出责备的眼神,答非所问地说:
「会长,别吓我们。」
「对不起,我碍到你们了?」
会长的双手交抱在丰满的胸前,过意不去地偏着脖子。
「……别故意摆出那种姿势。」
「欸,你从哪儿学到那种冷冰冰的说话方式?自己的房间?好下流喔。」
这回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而且她还刻意压低音量,避免其他人听见。这个人外表上感觉是「有点少根筋,但是位诚实、有品德的迷人淑女」,不过熟人看到的是「心机重又任性的享乐主义者」,而其真面目是……不行,光是想起来都教人害怕。
因为住在会长家附近的关系,平常和会长有些私人往来,也清楚她这人表里不一,和她往来极度耗费能量,与仙波属于不同的向量空间。
「一点也不下流。冰冷的词汇与温暖的词汇不同,只要活着,每天都会增加。」
「这世界这么亲切。」
「说对了。」
「对了对了,说到下流,你们两位最近感情情很好耶?」
……喂,为什么转移话题要用「下流」开头?她对于知道她本性的人还是一样负面意思的不客气。
佐佐原也困扰地……似乎没有,她还是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会长。太过面无表情了,令人怀疑她是否还有呼吸。
我皱着脸。
「请别再说那种话……只是因为一年级成员少,我们比较聊得来罢了。」
「可是宍仓同学咨询那次,你们两个不是窝在资料室里?」
「……居然说我们窝在……你在胡说些什么?如果我们在美国,这已经构成性骚扰了。我们只是想换个地方和心情讨论而已。」
会长眯起眼睛瞄瞄我,仿佛正看着猎物。
「喔嗯。然后又,喔嗯,然后一回来就突然能够说出些好答案,是吗?隔壁是不是有什么神秘的能量点呢?」
……我逐渐渗出冷汗。这个人就算知道仙波的存在也没什么好惊讶。她的个性虽然不爱唠叨,不过光是被她知道,就让我背部一阵凉。我想起小学时被肩上扛着木刀的会长
带着到处跑,结果遇到一堆倒楣事的过去。
幸好她没再继续追究下去。会长表情一变,露出无毒的微笑。
「欸,随你们高兴。反正这样也很有趣。」
莫可奈何地说出真心话,接着不晓得为什么摸了摸佐佐原的头——佐佐原从刚才起就以同样姿势僵在原地——然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这么说来,会长前阵子开始以本性对待佐佐原。这样好吗?我不懂她的标准是什么。
直到刚才为止天真无邪做出恶魔般的举止仿佛是一场梦般,会长优雅坐回座位上,口齿清晰地宣布:
「看来这问题没办法简单做出结论,我们稍微休息一下吧。」
会长「许可」了,于是我快速打开资料室的门。因为尴尬的关系,我没找佐佐原,不过她还是跟着一起来了。会长八成正盯着我们行动,但我努力佯装不在意。
没想到仙波和平常一样仍待在资料室里,而且正在吃便当。
头发一样乱糟糟。吃饭中的她这回没有压住布偶,烤派先生安稳地躺在桌子角落。
摊在桌面上的便当盒是坚固的铝制晶,以女孩子的便当来说稍嫌大了点,看起来像是认真的柔道社员使用的物品。口式炸鸡、维也纳小香肠等常见的菜肴加上白饭各占一半,便当内容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少了三分之一。
仙波左手拿着文库本,右手拿着塑胶筷大啖日式炸鸡,连看都没看向我们,她只说了句:
「盐巴。」
「呃……?」
我顿时无法回应。因为她的话太过突然了,绝对不是我注意到仙波衬衫前襟解开到第二颗扣子(西斜的太阳太热了吗?)而冒出许多烦恼的关系。
若无其事地深呼吸之后,我回答:
「不,我没带盐巴……」
仙波瞪着我,不悦的眼中写满了「你这蠢蛋」……只不过没有随身携带调味料,有那么严重吗?那便当看来不至于不够咸呀。
要说和平常一样的话,我的确和平常一样显得畏缩,而佐佐原也如平常一样淡然地问道:
「您平常都在这里用餐吗?」
「差不多。顺便解释一下,这是中午没吃完的剩菜。」
仙波没有微笑,不过至少好好回答了,并且附带说明。果然她对于除了我之外的人比较亲切。
才这么想着——
「……家母只要一想到就会做个超大便当强迫我带,害我不晓得该怎么处理。为什么我是那种麻烦人物的女儿呢。」
她开始对母亲毒舌。尽管如此,她仍没选择把便当丢掉,这表示她们母女的感情没有她说得那么糟糕。
「——怎么?那恶心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我去投诉你喔。」
……我好像不自觉微笑看着仙波了。以恶心为理由投诉我,这是毁损名誉吧。不过话说回来,被